第4章

然后，他开始讲述一个我闻所未闻的故事。

他说，我从出生起就带着某种特殊的体质，能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种能量的焦点，容易招致灾厄。而他是被派来守护我的。

他说，他没有固定的形态，会根据我的需要和当时的危险程度，选择不同的“载体”。

雨天公园里的那个小男孩，是他的一次临时现身。他那时还不擅长全化形，力量也很微弱，只能短暂出现，为我挡下一次早期的厄运——那只猫，本应是那个厄运的载体，会带给我更可怕的后果，是他付出了力量，让厄运只降临在猫身上，并将猫从我身边带走，切断了联系。

严西，那只布偶猫，是他选择的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载体。他说，动物的身体纯净，更容易承载他的力量和意识。他以严西的形态陪伴我，是因为那是我最孤独，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看着我在流言蜚语中煎熬，他感受着我的痛苦。他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那个雨夜，撞门的那些人，他们身上带着一种恶意的“诅咒”，针对的是我的特殊体质。严西，或者说严浩翔，在感知到那种危险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他说，严西的身体虽然被摧毁了，但他的意识和守护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只是需要时间重新汇聚。

他告诉我，他一直在我的意识深处，感受到我的痛苦，也感受到我对他的思念和愧疚。他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知道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意识空间里与我见面，把一切都告诉我。

“阿瞳，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但他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像触碰空气。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你放心，我送你离开之后，你的父母会忘记你的死亡。你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继续你的生活。”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抗拒。“不！我不能走！”我喊道，声音带着哭腔。“你一次又一次为了我……失去了形态……甚至连身体都没了……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苦涩地笑了笑。“这是我的使命。守护你，就是我的存在意义。”

“可是我看不见颜色！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我绝望地喊道，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似乎真的要被这个空间吞噬。

他安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阿瞳，你的世界不是灰色的。你只是感知不到那些‘常规’的颜色。但你拥有别人没有的敏锐感知，你能看到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你画画，用黑白描绘出了连我有时都无法理解的深度和力量。”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非常轻柔，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而且，你不是看不到所有颜色。至少，你看到了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