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CT示踪剂在静脉里发烫，我数着程逾白肋间的电极片。仁和医院天台的风灌满病号服，他手腕的沉香珠串压着24小时动态心电图纸，波形在暮色里蜿蜒成玫瑰荆棘。
"林医生确定要看？"他指尖挑开心电图封套，三百张记录拼出《小王子》第21章插画——狐狸说"你四点钟来，我从三点就开始幸福"。但所有狐狸眼睛都被针刺破，形成微型摄像头大小的孔洞。
我扯过图纸时，他锁骨留置针突然脱出。暗红血珠滚落，在PET报告单上洇开星云图。报告显示他左心室有异物，CT值对应人造玻璃——正是我当年研发失败的纳米传感器材料。
"三年前你丢弃的试验品，"他笑着解开病号服，胸口疤痕组成经纬网，"在我这里长成了玫瑰园。"心电监护线突然绷直，示踪剂在他血管里发出蓝光，照亮心脏中那枚玻璃装置，上面刻着我名字缩写。
警务室监控屏亮起的瞬间，我被按在物证台上。沈乔甩出程逾白昨夜急诊记录："林医生篡改镇静剂剂量..."她指甲敲着玻璃皿里的胶囊，"...还在他体内植入追踪器。"
程逾白破门而入时，执法记录仪正在直播。他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玻璃反光："要我展示下真正的植入物吗？"指尖突然刺入旧伤疤，挖出血肉模糊的传感器——正是沈乔医疗公司的新品批号。
我被保释时暴雨倾盆，程逾白在解剖室门口点燃酒精灯。他握着我的手剖开传感器，芯片在载玻片上投射全息影像：三年前学术评审会现场，沈乔正将我的论文塞进碎纸机，而程逾白在门外举起手机——录像时间戳精确到我被顶替的十分钟前。
"为什么现在才说？"我扯断他腕间沉香珠，佛头滚进排水槽。他突然将我推至标本墙，38号骨架的手掌正抵住我后颈："因为要等玫瑰学会说谎..."沾着福尔马林的手抚上我嘴唇，"...等荆棘刺破的每个伤口都变成你的形状。"
午夜急诊铃炸响，程逾白在抢救室咯血。他攥着玻璃传感器残片，心电图出现墓碑样ST段抬高。我徒手进行心包穿刺时，发现他胸腔积血竟泛着荧光蓝——与实验室银色液体在紫外线下呈现相同光谱。
"别哭啊..."他沾血的手指点在我防护面罩，"《小王子》里说..."监护仪警报吞没尾音。我咬开肾上腺素安瓿，玻璃碴混着泪刺痛舌尖。他瞳孔开始扩散时，我对着除颤仪嘶吼："你说过要教我唱完那首歌！"
200焦耳电流击穿胸膛的瞬间，他心脏里的玻璃装置突然发光。全息投影在抢救室空中拼出约翰霍普金斯的录取函，我的名字正从删除栏里挣脱，化作星群落进他锁骨处的玫瑰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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