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共振仪的嗡鸣声中，程逾白胸腔里的玻璃装置正将射频脉冲转化为《小王子》的摩尔斯电码。我盯着监控屏上的扩散张量成像，他心肌纤维的走向竟与三年前我废弃的纳米传感器设计图完全重合。
"林医生在找这个？"沈乔突然出现，手术刀尖挑着块沾血的芯片。她身后全息屏播放着程逾白昨夜在重症监护室的画面——我为他擦拭冷汗的手，正被AI换脸成握紧注射器的动作。
程逾白在检查床上睁开眼，颈动脉贴着的心电导联线突然绷直。他扯过造影导管在皮肤上刻字，靛蓝色造影剂渗入旧伤疤，拼出法文"mensonge"（谎言）。磁共振警报骤响，那枚玻璃装置开始播放篡改过的录音："患者死亡是林医生的过失..."
我冲出操作室时，程逾白正用除颤仪电极板砸碎消防栓。水流淹没走廊的刹那，他把我拽进废弃的标本陈列室。福尔马林浸泡的38号骨架手掌里，藏着支染血的录音笔。
"现在听清楚了？"他按下播放键，沈乔的声音在雨声中扭曲："程逾白必须死在林晚的手术台上..."背景音里混着约翰霍普金斯校歌，"...这样我们的心脏起搏器才能取代纳米传感器。"
标本柜突然倒塌，我们跌进地下管道。程逾白用手术剪撬开通风口，霉斑斑的墙上画满荧光玫瑰，每朵花蕊都嵌着微型摄像头。他忽然咬破指尖，在污水管壁描摹心脏传导系统："看这里..."沾血的手指停在房室结位置，"他们给我的起搏器装了监听模块。"
暴雨倒灌进地下实验室时，我们发现成箱的伪造病历。程逾白掀开第七个纸箱，我的签名出现在三百份死亡证明上，死亡时间都是他巡演日期。他突然撕碎所有纸张，碎屑在涡流中拼成星空图——北极星位置标着我老家坐标。
警务室射灯扫过下水道的瞬间，他把我推进生锈的解剖台。我们交叠的倒影在绿藻覆盖的玻璃上摇晃，他含着我的耳垂呢喃："现在我的心脏..."牵引器撬开肋骨的手在颤抖，"...每分钟跳动的都是你的名字。"
沈乔带人破门而入时，程逾白正将起搏器导线缠上我手腕。直播镜头里，他当着三千万观众的面剖开胸膛，摘出的心脏起搏器闪烁着沈乔公司的logo。我举起染血的传感器残片，紫外线下显现出约翰霍普金斯录取系统的删除日志。
"游戏该结束了。"程逾白突然吻住我，齿间推来枚微型芯片。吞下瞬间，他胸腔的玻璃装置同步亮起，全息投影在暴雨中展开三年前的真相：沈乔站在我的实验室里，正将纳米传感器植入昏迷的程逾白体内。
特警的催泪瓦斯弥漫时，程逾白用最后力气将我托上通风管。他腕间沉香珠在污水里散成念珠，每颗佛头都刻着《小王子》不同章节的页码。我攥着第21章的佛头爬向光亮处，背后传来他的轻笑："别忘了狐狸说..."
朝阳刺破云层时，热搜榜首挂着程逾白的遗书全息投影。他躺在我们的初遇手术台上，染血的指尖点着左胸口的玫瑰纹身："真正重要的东西..."玻璃心脏在无影灯下碎裂成星尘，"...要剖开三千层谎言才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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