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医院天台的风裹挟着消毒水味,我攥着程逾白的毒理报告单,指节发白。铊中毒晚期,神经元不可逆损伤,预期生存期——三个月。
他倚在栏杆上哼着走调的歌,腕间监测手环警报声刺耳,却盖不过远处粉丝的应援口号。
“林医生。”他忽然转身,指尖点在我胸牌上,“你相信平行宇宙吗?”
没等我回答,他拽着我冲进电梯,刷卡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电梯井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门开时,映入眼帘的是间废弃的实验室,墙上的《小王子》涂鸦早已斑驳,B612的编号却被人用荧光笔重新描过。
“这里是我的起点。”他踢开脚边的碎玻璃,露出地板上锈迹斑斑的镣铐环,“沈乔第一次给我植入传感器的地方。”
我蹲下身,指腹蹭过镣铐上的暗红色污渍,DNA比对结果在我脑海里自动浮现——是程逾白的血,但年份至少在十五年前。
“她从我七岁就开始实验。”他掀开衬衫,腰侧密密麻麻的针孔疤痕拼成星图,“纳米传感器不是失败品,而是需要‘适配宿主’。”
我的胃狠狠一沉。
“而你是唯一成功匹配的研发者。”他轻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悬浮着银色液体——和我当年废弃的样本一模一样。
“所以,沈乔接近我母亲的车祸,接近你,甚至……”他顿了顿,眼神晦暗,“……让我爱上你,都是为了这个。”
试管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我忽然明白了——
程逾白从来不是受害者。
他是沈乔最完美的实验体,而我,是唯一能激活纳米传感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