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青石板阶蜿蜒而下,容垣的脚步落在湿润的台阶上,发出“嗒嗒”的闷响。他的呼吸急促,右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怀中的苏晚却像一团柔软的云,轻得让人心头一颤。“啪!”一道惊雷炸开,震得天地间嗡鸣回荡。守门弟子冲过来,声音带着颤抖:“容垣师兄!掌门…掌门他昨夜圆寂了!”容垣的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强撑着扶住门框,“咔嚓”一声,木屑从门框上剥落下来。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火苗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忽明忽暗。七位长老的脸色如铁铸一般冰冷,大长老将染血的剑鞘重重掷在地上,“哐当”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容垣,你还有何话说?”大长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容垣握紧了苏晚微凉的手,指尖感受到她的温度,开口道:“昨夜我在寒潭遇袭,根本不知宗门变故。这剑…是三年前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话音未落,苏晚突然剧烈颤抖,胸前的白月光玉佩发出“嗡嗡”的鸣响,像是某种警示。
“不好!她觉醒了神瞳!”三长老猛地起身,桌椅因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容垣抱起苏晚猛地冲向窗边,“砰”地一声撞开窗户,雨水扑面而来,混杂着血腥的气息。他低头看向腰间的“破军剑”,剑身自动出鞘,冷光映出父亲临终前刻下的密文:“吾儿勿念,魔修已渗透宗门。速携神女下界,去凡人界寻找‘天机阁’…”密文在暴雨中渐渐消散,容垣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藏经阁暗室中,石壁上的纹路隐隐泛着幽光,像是某种古老而禁忌的力量在蠢蠢欲动。“景言哥…”苏晚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长老们在地下密室建造了‘逆鳞祭坛’,他们要献祭我复活上古魔神!”容垣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发白。
当他们闯入祭坛时,景象令人窒息。七位长老正用凡人精血浇灌祭坛,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气。苏晚的白月光玉佩悬浮在空中,化作一道光幕,显露出百年前的画面——年轻的掌门跪在天帝脚下,声音沙哑:“求陛下收回成命!容垣与神女相恋乃天命所归…”天帝冷笑,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刮过耳膜:“天命?不过是本座写在星辰上的谎言。”
画面骤然消散,祭坛中央的魔神石像睁开了血色眼眸,那双眼睛像是能吞噬一切光明。容垣挥剑斩向祭台锁链,“铮”的一声剑鸣响彻四周,但魔神虚影挥手之间,容垣便被震飞数十丈。“晚晚,用你的神格之力!”他吐出一口鲜血,将玉佩塞进苏晚手中。苏晚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虚空中,画下一道古老的符文。魔神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轰隆”一声,祭坛崩塌。
容垣带着苏晚冲破结界,在山门前,玄霄的魔修大军拦住了去路。玄霄踏剑而立,银发在暴雨中翻飞,“容垣,你终究还是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把神女交给我,我可饶你全宗性命。”容垣没有言语,目光死死盯着剑身,上面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血字:“带她去凡人界,找腰间挂着‘天问铃’的人。”
苏晚突然指着玄霄的胸口,声音颤抖:“你…你心口有我刺下的伤痕!”玄霄低头抚上心口,魔纹在暴雨中诡异地扭曲,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晚晚,你终于想起了。这一剑,我等了整整十万年。”雨势更加猛烈,苏晚的神格之力突然失控,白月光玉佩“咔嚓”一声炸裂成碎片。每一片碎片中都映出凡人界孩童被魔气侵蚀的画面,苏晚的瞳孔倒映着燃烧的村庄,声音低哑却带着悲凉:“容垣,我看到了…凡人界正在遭受屠戮,而这一切…都是天帝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