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颜安收了阳核剑的剑光,赤色的余温还在剑身上晃荡,他望着沈砚泛红的眼尾,没再提之前的对峙,只道。
“魔匠的神魂没彻底消散,只是被噬源令的力量锁着,和你的残魂缠得太紧,才会变成这样。”
白浅月晃了晃清辉铃,铃声落在藏书阁的梁上,震下几片积了万年的尘,她走到凌汐身侧,指尖碰了碰那枚三色玉佩。
“这玉佩是当年天帝赐给沈砚的,和他的神魂气息相契,或许能把魔匠的神魂从噬源令里抽出来。”
凌汐指尖摩挲着玉佩的纹路,金芒顺着她的指尖落在噬源令碎片上,那碎片竟微微颤动起来,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沈砚攥着凌汐的衣角,指节泛着青白:“我试过,没用的,噬源令的力量太凶,每次碰它,我都会被魔匠的意识压过去。”
“这次不一样。”凌汐抬眼,金芒落在沈砚的朱砂痣上,“藏书阁的神魂气息能稳住你的神魂,加上玉佩的力量,能把魔匠的神魂和你的分开。”
她话音刚落,便将玉佩按在噬源令碎片上,三色金芒骤然暴涨,将藏书阁的天光都染成了暖金色,那些万年前的神魂气息顺着金芒涌过来,裹着噬源令碎片,也裹着沈砚的身体。
沈砚只觉得耳后的朱砂痣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经脉里被慢慢抽离,他攥着凌汐的手,指缝里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袖口。
半晌后,一道淡灰色的神魂从他的身体里飘出来,落在噬源令碎片上,那是魔匠的神魂,模样和沈砚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冷意。
“哥……”魔匠的声音很轻,像是蒙了一层雾,“我没想占你的身体,我只是怕,怕你忘了我。”
沈砚望着那道神魂,眼泪砸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我没忘,从来都没忘,当年工坊血洗,我替你受刑,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魔匠的神魂晃了晃,眼底的冷意散了些,他朝着沈砚伸出手,却碰不到他的衣角:“我以为你恨我,恨我连累你神魂俱碎,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你。”
凌汐指尖动了动,金芒裹着魔匠的神魂,落在藏书阁的窗台上,那里摆着半块没烧完的檀香,是万年前沈砚留下的:“噬源令的力量已经散了,你可以借着藏书阁的神魂气息,慢慢养出自己的身体,不用再缠着沈砚。”
魔匠望着那半块檀香,眼底泛起了暖意,他朝着沈砚笑了笑:“哥,我知道了,你好好活着,我会在藏书阁陪着你。”
话音刚落,他的神魂便化作了一道淡灰色的光,落在那半块檀香上,檀香忽然燃起了细碎的火星,香气漫开,裹着藏书阁的风,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沈砚伸手碰了碰那檀香,指尖的温度落在木头上,竟暖得发烫,他抬眼看向凌汐三人,眼底的雾气散了:“谢谢你们。”
漠颜安收了剑,走到藏书阁的书架前,抽出一卷蒙着尘的书册:“藏书阁里还藏着不少当年的残闻,或许能帮魔匠更快养出神魂。”
白浅月晃了晃清辉铃,铃声落在书册上,将尘灰震落,她看向凌汐:“天帝之前说过,藏书阁的神魂气息能温养残魂,我们可以把这里收拾出来,给魔匠留个落脚的地方。”
凌汐点了点头,三色玉佩的金芒落在那卷明黄绢册上,绢册上的字迹重新归位,她将绢册放回书架,转身看向沈砚:“以后你可以常来藏书阁,魔匠会在这里等你。”
沈砚望着那半块檀香,脸上露出了这些年第一个真心的笑,藏书阁的天光落在他的朱砂痣上,泛着淡红的光,像是万年前,他和魔匠还在工坊里,一起雕着玉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