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排练室飘着淡淡的薄荷香。苏柠蹲在地板上，把最后一片冰贴敷在丁程鑫的膝盖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柠檬汽水。“丁老师，您今天跳得太急了，这个后空翻落地时重心又偏了。”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点从冰袋上蹭到的水珠。
丁程鑫低头时，发梢扫过她的额头，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团体舞的动线改了，后空翻得往前挪三十厘米，没适应。”他伸手想把冰贴按得更牢，指尖却和她的手背撞在一起，两人同时缩回手，像两只被惊到的猫。
旁边的服装师抱着一堆演出服走过，笑着打趣：“丁哥，苏柠这照顾人的架势，快赶上你的专属小助理了。”
苏柠的脸瞬间红了，刚要解释，丁程鑫却先开了口：“比助理专业。”他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翻开最新画的走位图，“这个后空翻的缓冲角度，你标了‘屈膝15度’，试过吗？”
“试了三次，”苏柠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在舞蹈房垫了软垫练的，这个角度刚好能卸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保温袋，“对了，我妈寄了点薄荷茶，说能缓解疲劳，您要不要喝点？”
保温袋里是个陶瓷杯，杯身上画着片柠檬叶，是她特意选的。丁程鑫接过去时，指腹蹭过她的手指，这次没立刻缩回，反而停顿了半秒：“你妈知道你天天在这熬夜？”
“没说熬夜，就说忙工作。”苏柠低头搅着自己杯子里的茶，“她说‘帮别人圆梦，自己也会发光’。”
丁程鑫喝了口茶，薄荷的清凉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没说错。”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苏柠的杯子和他的并排放在地上，像两只靠在一起的小企鹅，“你画的走位图，比团队给的专业多了——尤其是那个‘掠夺感’眼神，昨天团体彩排时，张哥还问我是不是偷偷请了老师。”
苏柠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您怎么说？”
“我说，是个比柠檬还酸的小助理教的。”他嘴角弯起来，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他还不信。”
服装师这时又转回来，手里拿着件银色的演出服：“丁哥，这件solo的战衣改好了，苏柠也帮忙看看？”
演出服是紧身款，后背有复杂的绑带设计，据说是丁程鑫亲自提的想法，要“像把光穿在身上”。苏柠伸手摸了摸面料，是很轻薄的材质，却在灯光下能折射出细碎的光。“好看是好看，”她皱眉，“但绑带太硬，跳舞时会磨皮肤吧？”
丁程鑫刚要试穿，闻言顿住了。“磨就磨，舞台效果要紧。”
“不行。”苏柠从包里翻出卷软纱布，“我带了这个，绑带内侧贴一层，既不影响反光，又能护着皮肤。”她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想帮他贴纱布，却够不太到——演出服的绑带在后背偏上的位置。
丁程鑫忽然微微弯下腰，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点笑意：“够着了吗，小助理？”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头顶，苏柠的手指瞬间僵住。她赶紧低下头，飞快地把纱布贴在绑带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后背，像触到一块温热的石头。“好了。”她退开两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您试试合不合身。”
丁程鑫穿上演出服时，整个排练室都亮了起来。银色面料裹着他挺拔的身形，后背的绑带被纱布衬得柔和了些，旋转时像有无数光点在他身上流动。苏柠看着看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黑色卫衣磕在地板上的样子——原来舞台上的光，是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熬出来的。
“怎么样？”他对着镜子抬手，做了个抓光的动作。
“像把星星穿在了身上。”苏柠小声说，声音有点发颤。
丁程鑫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上。“怎么了？”他走过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是不是哪里不好看？”
“不是。”苏柠摇摇头，忽然笑了，“就是觉得……您值得。”
值得所有的光，所有的掌声，所有为舞台熬到天亮的夜晚。
丁程鑫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演出服上的反光还要亮。过了几秒，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不是柠檬味的，是草莓味的，糖纸是粉红色的。“给。”他把糖塞到她手里，“今天别吃酸的了，换个甜的。”
苏柠捏着那颗草莓糖，忽然发现糖纸背面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和她笔记本上的猫爪印一样，是用马克笔轻轻画的。
下午排练时出了点小意外。丁程鑫跳后空翻时，舞台地板的胶垫突然松了，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镜子。苏柠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冲过去时比谁都快：“丁老师！您没事吧？”
他站稳后，先看的不是自己的膝盖，而是她跑过来时被地板蹭红的手肘：“你怎么这么急？”他皱着眉，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我没事，老骨头硬着呢。”
“什么老骨头，您才二十出头。”苏柠看着他膝盖上护膝蹭出的灰，眼眶有点热，“都怪我，刚才没检查好舞台。”
“不关你的事。”他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蹲下来检查松掉的胶垫，“是道具组的问题。”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卷胶带，蹲在地上一点点把胶垫粘牢，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苏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他舞台上的“狠劲”和私下里的细心，像冰与火的结合体。她从包里拿出瓶喷雾，走到他身后：“丁老师，您后背出汗了，我帮您喷点降温喷雾吧？”
他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喷雾落在演出服上，带出淡淡的薄荷香，苏柠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脊椎，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痒。”他闷笑一声，“小助理越来越大胆了。”
“哪有……”苏柠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助理的职责。”
夕阳西下时，排练终于结束。丁程鑫脱下演出服，换回自己的黑色卫衣，却把那颗草莓糖的糖纸折成了小方块，放进钱包里。“明天带第七版方案？”他背起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后天有个粉丝见面会，团队说让编舞助理也去现场看看，找找舞台感觉。”
苏柠眼睛亮了：“我可以去吗？”
“你不去，谁帮我盯那个‘掠夺感’眼神？”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对了，你喜欢吃草莓蛋糕吗？明天结束后，请你。”
苏柠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捏着那瓶没喷完的降温喷雾。薄荷香混着草莓糖的甜味，在空气里慢慢散开，像个温柔的拥抱。
她低头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第七版方案，加一点草莓味的甜。”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排练室的镜子里，好像还残留着他穿着银色演出服的影子，和她的影子靠在一起，像两颗慢慢靠近的星星。
而那颗草莓糖的糖纸，被她夹在了笔记本里，和柠檬糖的糖纸并排躺着，像一段未完待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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