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第五场的场馆里，观众席的荧光棒汇成了流动的星河。苏柠站在舞台侧翼的台阶上，手里攥着第十版方案的复印件，指尖把“ending pose 停留3秒”的标注都快戳破了——今天，她没躲在侧台的阴影里，而是站在了离舞台最近的观众席通道口，离丁程鑫说的“让我看见你”的位置，只有三步远。
“别攥那么紧，方案要被你捏碎了。”
丁程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演出前特有的紧绷感。他穿着银色演出服，后颈的星星水钻在候场灯的映照下亮得像颗小太阳，化妆师刚给他补完唇妆，下唇还泛着点湿润的光泽。
苏柠转过身，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我没紧张。”她嘴硬道，却没忍住把方案往身后藏了藏——那上面画着个小小的箭头，从舞台中央直指她现在站的位置。
“没紧张？”他低头，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那里还戴着他送的星星耳钉，“那你抖什么？”
苏柠下意识抿了抿唇，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在轻轻打颤。“是……是场馆空调太足了。”
他低笑起来，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锁骨，带着点微凉的触感。“等下我唱到副歌第二遍，会朝这边挥手，”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别躲开。”
苏柠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升降台的背影，银色演出服的裙摆扫过地面，像拖着一缕月光。她忽然想起第一场巡演时，他在侧台给她披外套的样子，原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早就悄悄织成了网。
大幕拉开时，全场的欢呼差点掀翻屋顶。丁程鑫从升降台升起的瞬间，苏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的目光穿过密集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像在确认她是否真的站在那里。
跳到第七个八拍的转体时，他比第十版方案里标的角度多偏了半寸，刚好让侧台的摄像机拍到他看向通道口的眼神。苏柠站在原地，看着他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改到凌晨的方案、为半寸角度争执的夜晚，都成了此刻最清晰的注脚。
后空翻落地的瞬间，鼓点突然加重，他收力的手腕翻转比彩排时更利落，像把全场的光都攥在了手里。苏柠的指尖在方案上轻轻敲着，数着他跳向ending pose的步数——一步，两步，三步，刚好停在第十版方案标注的坐标上。
音乐渐弱时，全场的荧光棒慢慢暗了下来，只剩下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丁程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的汗滴落在锁骨上，像坠了颗透明的星。他对着沸腾的观众席站了两秒，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前排的粉丝，直直地看向苏柠站的位置。
“这场的solo，”他拿起话筒，声音带着跳完高强度舞蹈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要谢谢一个人。”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更热烈的尖叫。苏柠的呼吸猛地顿住，看着他对着自己的方向，慢慢抬起手，比了个星星的手势——和她耳钉的形状，和第九版方案上画的记号，一模一样。
“她教会我，舞台不止有狠劲，还有……”他顿了顿，眼里的光软得像融化的蜜糖，“藏在细节里的甜。”
追光灯忽然转向，暖黄色的光束落在苏柠身上，把她整个人都裹进了光里。周围的粉丝顺着光束看过来，有人认出她是总跟着团队的编舞助理，开始有人小声喊“是她！”“我见过她帮丁哥改方案！”
苏柠站在光里，看着舞台中央的丁程鑫，忽然想起他在备用灯下说“你标在哪里，我就站在哪里”的样子。她举起手里的第十版方案，对着他晃了晃，方案上那个指向他的箭头，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他笑了，像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孩子，对着话筒轻声说：“好了，接下来是团体舞台，等我回来。”
退场时，他经过通道口，脚步顿了半秒，看似不经意地伸手，指尖擦过她的手心，像在确认她真的在这里。苏柠的手心瞬间烫了起来，连带着第十版方案的纸页都仿佛染上了温度。
团体舞台的音乐响起时，苏柠悄悄退到后台的休息室。桌上放着丁程鑫的背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她的速写本——里面画着他皱眉改方案的表情包，最新一页却画了两个并肩站在追光灯下的小人，旁边写着“第十版方案，箭头终于找到终点”。
“在偷看什么？”
丁程鑫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他刚卸完妆，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发梢还在滴水，手里却拿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胸针，形状是缩小版的舞台，中央镶着颗星星，和他后颈的水钻、她的耳钉，是同一款式。“团队定制的巡演纪念胸针，”他帮她别在衣领上，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别在方案夹上，以后改方案，就像带着整个舞台。”
苏柠摸着胸针上的星星，忽然想起初遇时他抛给她的那颗柠檬糖，想起第八版方案里他画的看日出的约定，想起第十版方案上那句“藏着句没说出口的‘我也是’”。原来所有的“差点意思”，都在等此刻的“刚好”。
“其实你不用特意说谢谢的，”她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追光灯还亮，“你的舞台，就是最好的谢谢。”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那你的终点，”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愿意让我陪你走到最后吗？”
苏柠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唇妆的甜味，像他送的草莓糖，又像初遇时那颗柠檬糖的回甘。
休息室的窗外，团体舞台的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苏柠看着丁程鑫眼里的自己，忽然明白，所谓“终点”，从来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是他在舞台上看向她的每一眼，是改到第十版还想再精进的方案，是此刻唇齿间的甜，和往后无数个一起看舞台日出的清晨。
她翻开第十版方案的最后一页，在那个箭头的末端，画了个完整的圆，把他和她的名字，都圈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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