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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纸飞机与橡皮屑

梦呓——未晚aw

#**1**  

初三(9)班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流淌在安思绮的课桌上。  

她垂着眼睫,用2B铅笔的橡皮在课本扉页轻轻擦拭,橡皮屑像初雪般堆积成小小的山丘。这是她独特的解压方式——每当父亲酗酒后的咆哮还回荡在耳边,每当母亲压抑的咳嗽声又穿透薄墙,这些雪白的碎屑就能暂时掩埋她的不安。  

"安思绮同学。"  

数学老师陈建国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教室里瞬间安静,四十多道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她身上。  

"请证明这道几何题。"  

陈老师用三角板点了点黑板上的图形,那是由三个交错圆形组成的复杂几何题,辅助线像蛛网般缠绕。安思绮的指尖一颤,橡皮屑从指缝间漏下,落在深蓝色校服裙摆上。  

她盯着那个陌生的图形,喉咙发紧。昨晚父亲砸碎酒瓶的声音还在耳膜上震动,让她此刻眼前泛着缺氧似的黑点。后排传来窸窣的议论声,李梦瑶故意用全班都听得见的声音说:"装什么好学生,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就在这时——  

一架纸飞机划破凝滞的空气。  

它从斜后方滑翔而来,机翼擦过电风扇掀起的微风,轻轻降落在她摊开的练习本上。安思绮看见半透明的纸张背面透出蓝黑色墨迹,尾翼沾着一点薄荷味墨水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  

棱角分明的字迹映入眼帘:  

【连接AC,作EF平行BD,利用等比性质可得3√2。别紧张,你上周周考这道题型是全对。——栖羽】  

最后一个字的捺笔微微上扬,像少年笑起来时的嘴角。  

安思绮没有回头,但能想象彭栖羽此刻的样子——左手支着下巴,右手转着那支英雄牌钢笔,校服袖口永远洗得发白。三个月前班主任调整座位时,这个年级第一的男生主动要求坐到她斜后方,从此她的课桌里总会不定期出现折成各种形状的纸条。  

"3√2。"她轻声回答。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正确,但上课要专注。"  

坐下时,她的余光瞥见彭栖羽正用钢笔尾端轻点太阳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阳光穿过他细碎的刘海,在摊开的《飞鸟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本诗集总是半掩在课桌里,烫金的英文书名"Stray Birds"偶尔会在翻页时闪烁。  

#**2**  

下课铃响起,安思绮故意放慢收拾课本的速度。铅笔盒、练习册、草稿纸,每样东西都摆得一丝不苟。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转身,却发现彭栖羽的座位早已空荡,唯有那本诗集静静躺在抽屉里。  

书页间露出便签纸的一角。  

"找栖羽?"劳动委员张浩抱着篮球探头进来,"他被物理老师叫去准备竞赛了。"见安思绮慌忙合上书,少年促狭地眨眼:"你们俩的纸条传得全班都知道了。"  

安思绮的耳尖瞬间发烫。  

她低头翻开《飞鸟集》,在扉页发现新写的批注:  

【今天操场东边的梧桐树上  

有只红尾鸲在筑巢  

它的羽毛像你昨天发绳的颜色  

——Y.3.12】  

窗外突然传来清越的鸟鸣。她下意识望向操场,在三月微醺的风里,看见一抹绯红掠过梧桐枝头。这是新学期以来,她第一次注意到春天已经来了。  

#**3**  

放学铃响过二十分钟后,安思绮才磨蹭到自行车棚。父亲今天值夜班,她可以晚些回家。车棚顶部的铁皮被晒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橡胶轮胎和链油的气味。  

她正要开锁,突然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  

彭栖羽蹲在第三排车架旁,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面前的山地车后轮悬空,链条像条死蛇般垂落,油污沾在修长的手指上,右手腕骨处有道结痂的伤痕。  

"需要帮忙吗?"  

话一出口安思绮就后悔了。但彭栖羽已经抬头,沾了机油的脸颊让这个优等生显出罕见的狼狈:"你会修变速器?"  

"我爸爸...以前是汽修工。"她蹲下身,从书包侧袋掏出多功能工具卡。父亲醉酒后砸烂工具箱的场景在脑海闪现,但她熟练地扳动调节螺丝:"后拨定位不准,H螺丝要逆时针转半圈。"  

暮色渐浓,他们肩并肩推着车走出校门。樱花花瓣粘在轮胎纹路里,碾出浅粉色的汁液。路过便利店时,彭栖羽突然说:"等我一下。"  

他出来时拿着两瓶热饮,瓶身上凝满水珠:"芋圆奶茶,店员说这是女生最爱。"  

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安思绮发现奶茶杯上手绘的笑脸旁边,有人用马克笔补了副圆框眼镜,活脱脱是陈老师的模样。她没忍住笑出声,随即惊慌地捂住嘴——这是母亲住院后,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  

"上周五..."彭栖羽突然开口,"我看到李梦瑶往你柜子倒颜料。"  

安思绮僵住了。  

"我已经告诉陈老师了。"少年从书包侧袋掏出创可贴,轻轻放在她车筐里,"左膝的伤口,记得换药。"  

她这才注意到校服裙下隐约露出的纱布边缘。原来那天躲在器材室哭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不是幻觉。  

#**4**  

深夜的台灯下,安思绮翻开素描本。  

铅笔勾勒出少年修车的侧影: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沾着油污的食指正拧紧变速线螺丝。画纸边缘写满微积分公式——这是彭栖羽上周给她的竞赛笔记,此刻却被她当作绘画参考。  

床头的铁盒里已经攒了十三张纸条。最新那张沾着奶茶渍,背面多了行铅笔小字:  

【明天有糖炒栗子】  

窗外,红尾鸲在香樟树上发出"啾唧"的鸣叫。安思绮把橡皮屑拢成一个小雪堆,轻轻吹散在月光里。  

**5**  

第二天清晨,安思绮在校门口遇见了李梦瑶。  

对方穿着改短了三公分的校服裙,正被几个女生围着说笑。看见安思绮走近,李梦瑶突然提高音量:"有些人啊,表面装清高,背地里给男生塞纸条呢!"  

安思绮的指甲陷进掌心。她加快脚步,却听见身后传来夸张的惊呼:"哎呀,这不是我们年级第一的笔记本吗?怎么在你包里?"  

书包被猛地拽开,《飞鸟集》啪地掉在地上。书页间飘出十几张纸条,像一群受惊的白鸽四散飞舞。李梦瑶捡起一张念道:"『今天梧桐树上的红尾鸲...』呕,真恶心!"  

安思绮蹲下去捡的动作僵在半空。她看见自己画的速写被人踩在脚下,彭栖羽的侧脸沾上了操场上的泥水。  

"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彭栖羽拎着两袋糖炒栗子站在那里,阳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李梦瑶立刻变脸:"栖羽,她偷你东西..."  

"我在问安思绮。"少年目光扫过地上的纸条,突然单膝跪地开始整理,"这些都是我写给她的。"  

全场寂静。安思绮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抚平被踩皱的画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6**  

午休时的天台空无一人。  

彭栖羽把热乎乎的栗子袋塞进安思绮手里:"抱歉,我该把纸条折得更隐蔽些。"  

栗子的甜香混着秋日阳光,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温暖的雾气。安思绮小心地剥开一颗,发现壳里藏着小纸条:【红尾鸲在教幼鸟飞翔】。  

"你怎么知道..."  

"每天晨跑都去看。"少年指向远处梧桐树,"今天发现雌鸟换班时,羽毛会反射紫光。"  

安思绮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翻到最新页。画上是梧桐树梢的鸟巢,旁边写着小字:【希望它们永远不学会飞翔 这样就不会离开】。  

彭栖羽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轻轻按住那页纸:"鸟类学家说,幼鸟离巢时会忘记大部分童年记忆。"顿了顿,"但总有东西会留下...比如对特定树枝的触感。"  

风掠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颤动。  

###**7**  

放学时下起了太阳雨。  

安思绮站在屋檐下,看彭栖羽冒雨跑向车棚。他的白衬衫很快被淋透,后背浮现出肩胛骨的轮廓,像一对收拢的翅膀。  

"安思绮!"折返的少年在雨幕中挥手,"我车筐里有..."  

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她冲进雨里,发现他的车筐用雨衣严实盖着。掀开一角,里面是干燥的《飞鸟集》和满满一袋栗子。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在书脊上,烫金的"Stray Birds"微微闪光。翻开被特意折角的那页,是泰戈尔的诗句: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旁边添了铅笔批注:【但你可以不唱歌 只是哭泣也没关系 我带着纸巾和栗子】  

雨越下越大。安思绮把诗集紧紧抱在胸前,忽然想起今早被踩脏的画——此刻彭栖羽骑车远去的背影,比素描本上那个侧影还要生动百倍。  

###**8**  

深夜,安思绮在台灯下展开今天的第七张纸条。  

【物理竞赛要集训两周 给你整理了错题集 在陈老师办公室】  

字迹有些匆忙,最后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鸟。她把这批纸条按日期排好,突然发现每张背面都有极小的编号:从3.12-1到4.2-13。  

原来他一直在记录。  

窗外传来扑翅声。安思绮拉开窗帘,看见那只红尾鸲停在晾衣架上,喙里衔着根蓝紫色的羽毛。月光下,鸟儿胸前的红斑像一粒小小的火星。  

她轻轻打开窗,听见遥远的、来自城市另一端的钢琴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是彭栖羽在弹奏。  

###**9**  

物理竞赛集训的第一天,安思绮在陈老师办公桌上发现了那个牛皮纸信封。  

"栖羽让我转交的。"陈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罕见的温和,"他说你会需要。"  

信封里是一本手写错题集,扉页粘着张便签:【按难度分级,星号题适合你】。翻到最后一页,却意外看到幅钢笔速写——是她低头擦橡皮屑的侧脸,橡皮屑被画成纷纷扬扬的雪,旁边标注:【3.28,窗外梧桐新叶初绽】。  

安思绮的指尖悬在画上方,不敢触碰。画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是她从未在镜中见过的表情。  

###**10**  

李梦瑶的报复来得很快。  

放学后的空教室里,安思绮被堵在墙角。对方手里晃着她的素描本,纸页哗啦作响。"听说栖羽给你画了像?"李梦瑶的笑声像碎玻璃,"让我看看年级第一的眼光——"  

本子被粗暴地翻开。安思绮扑上去抢夺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校服领口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锁骨处还未消退的淤青。  

空气突然凝固。李梦瑶盯着那块伤痕,表情从讥讽变成错愕:"这是..."  

"我父亲打的。"安思绮平静地拉好衣领,"现在能把本子还我吗?"  

她没说的是,那晚父亲发酒疯时,是母亲扑过来护住她,结果被推倒撞上了茶几。素描本最后一页还夹着医院收据,那是她偷偷攒钱准备带母亲复查的证明。  

###**11**  

黄昏的医务室弥漫着碘伏气味。  

安思绮正在处理素描本上被泼的墨水,门突然被推开。彭栖羽站在逆光里,白衬衫下摆沾着颜料,手里拎着摔变形的自行车铃铛。  

"张浩告诉我了。"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从背包里掏出叠新画纸,"用这个临摹,吸墨性更好。"  

安思绮发现他右手关节破皮渗血,车铃铛的金属边缘也有新鲜刮痕。她突然明白过来:"你去和李梦瑶..."  

"只是把铃铛还给她。"少年拧开碘伏瓶盖,"上次她故意刮花我车漆时掉的。"  

棉签触碰伤口时他皱了皱眉。安思绮鬼使神差地接过棉签,发现他掌心里还攥着颗栗子——已经压碎了,糖壳黏在指纹上。  

"本来想..."彭栖羽有点狼狈地缩回手,"算了,下次..."  

医务室的挂钟嘀嗒作响。某个瞬间安思绮想告诉他,父亲酗酒的事,母亲咳血的事,还有她每晚把橡皮屑撒在窗台喂鸟的习惯。但最后她只是轻声说:"错题集我看了,星号题全对。"  

少年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像梧桐树上突然照进的阳光。  

###**12**  

红尾鸲雏鸟破壳那天下雨,安思绮在图书馆偶遇了彭栖羽。  

他面前摊着本《鸟类图鉴》,笔电屏幕上却是复杂的流体力学模拟。见她走近,慌忙合上笔记本,却露出夹在中间的纸条:【4.7,雏鸟喙部有黄色边缘,像她画画时用的彩铅】。  

"竞赛题?"安思绮指着屏幕上扭曲的波纹。  

"嗯,关于声波传导。"彭栖羽的耳尖发红,"我在想...如果录下鸟鸣转化成声谱图..."  

他突然停住,因为安思绮已经自然地坐在旁边,从包里掏出《飞鸟集》。书页间滑出张对折的纸,展开是他画的那张橡皮屑速写,背面多了行小字:【下雪了,但春天还是来了】。  

雨声渐密。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笔尖相触,像两只试探着靠近的鸟。  

###**13**  

物理竞赛最后一天,安思绮在校门口等到华灯初上。  

终于看见彭栖羽从大巴下来时,她下意识藏起怀里的纸盒——里面是她熬夜折的99只纸鹤,每只翅膀里都写着《飞鸟集》的句子。  

但下一秒她僵在原地。  

少年身边跟着个穿竞赛队服的女生,对方正亲昵地帮他拂去肩上的柳絮。安思绮后退几步,纸盒不慎撞到栏杆,纸鹤哗啦啦散了一地。  

"安思绮!"  

彭栖羽的喊声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淹没。等她回过神,已经逃进小巷,手里只攥住一只残缺的纸鹤。展开来看,是泰戈尔那句:"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夜风吹得眼睛发涩。安思绮没注意到,有只红尾鸲正站在巷口的电线杆上,喙里衔着根蓝丝带——那是她纸盒上散落的绑带。  

###**14**  

安思绮在梧桐树下等了三天,终于看见那只红尾鸲再次出现。  

鸟儿脚上缠着蓝丝带,在枝头跳来跳去。她踮起脚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那是它的求偶仪式。"彭栖羽的声音很近,呼吸扫过她耳际,"雄鸟会用亮色物品吸引雌鸟。"  

安思绮没敢回头。自从目睹竞赛女生帮他整理衣领的画面,她连续三天绕路避开自行车棚。此刻少年校服上淡淡的松木香飘过来,让她攥紧了书包带。  

"我堂姐。"彭栖羽突然说,"去年物理竞赛金牌,这次是带队老师。"  

一片梧桐叶旋转着落在两人之间。安思绮数着叶脉,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  

"这些..."少年从背包取出透明收纳盒,"我捡回来一部分。"  

盒子里是晒干的纸鹤,每只都小心地用塑封膜保存。最上面那只残缺的翅膀旁,多了行新字迹:【等待是值得的】。  

###**15**  

暴雨突至的傍晚,安思绮发现父亲醉倒在客厅。  

酒瓶碎片间,母亲正跪着收拾她的期中试卷。看到数学卷上鲜红的"98",女人浮肿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绮绮真棒..."  

安思绮蹲下来一起捡碎片,突然被母亲握住手腕:"那个常送你回家的男孩..."  

"只是同学。"她慌忙解释,却见母亲从围裙口袋掏出张照片——是上周运动会,安思绮在跑道边给他递水,彭栖羽笑着接下的瞬间,不知被谁抓拍下来。  

"他看你的眼神..."母亲轻咳几声,"很像你爸爸年轻时。"  

这句话比任何酒精都令人眩晕。安思绮把照片藏进《飞鸟集》时,发现书页间多了片压干的梧桐叶,叶脉被墨水描成心电图般的起伏线。  

###**16**  

物理竞赛成绩公布的早晨,全校都在议论彭栖羽的满分。  

安思绮在座位上发现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省级竞赛证书的复印件,获奖人姓名栏却被涂改成她的名字。背面写道:【本来想写共同作者,怕你不收】。  

她正要把证书塞回他课桌,突然从《飞鸟集》里掉出张泛黄的剪报——是五年前的少年科技大赛新闻,获奖的彭栖羽身旁站着对夫妻,男人手臂上有道狰狞的烫伤疤痕。  

"我爸。"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酒精灯爆炸事故后,他开始家暴。"  

安思绮转身时,彭栖羽正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旧伤痕:"这些和你锁骨上的淤青一样,都是抛物线形状。"  

阳光突然变得很刺眼。她想起母亲说的"眼神",想起父亲酒醒后偶尔的忏悔,想起所有未能送出的纸鹤。此刻少年温柔的低语,像冬日里突然照进的暖阳。  

###**17**  

红尾鸲离巢那天,彭栖羽在天台架了台旧录音机。  

"录了21天。"他把磁带递给她,"从破壳到飞翔的全过程。"  

安思绮按下播放键,雏鸟的啾鸣与振翅声流淌而出。在最后一段录音里,背景音突然混入熟悉的嗓音:"安思绮,我..."  

刺耳的电流声切断后续内容。少年耳根通红地抢回磁带:"设备故障..."  

风掠过他们之间,带着初夏特有的草木香。安思绮摸出口袋里刚收到的医院通知单——母亲需要立即住院化疗。她望着远去的鸟群,突然希望自己也能长出翅膀。  

"下周要决赛集训。"彭栖羽轻声说,"两周后回来,刚好赶上你生日。"  

他从书包里取出个小铁盒:"每天拆一件。"  

盒子里是14个迷你信封,每个都标着日期。安思绮捏了捏最薄的那个,感觉像是片羽毛。  

###**18**  

第一个信封在午夜拆开。  

里面是根红尾鸲的羽毛,背面写着:【第一天,它飞过了护城河】。  

安思绮把羽毛夹在日记本里,旁边贴上母亲今日的住院手环。窗外的月光很亮,她想起少年说"刚好赶上你生日"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  

台灯下,她开始折新的纸鹤。这次要折365只,每天往医院窗台放一只。如果运气好,或许会有鸟把它们衔到三百公里外的决赛城市。  

橡皮屑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安思绮轻轻吹散它们,看雪白的碎屑飘向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那里躺着父亲砸碎的酒瓶,母亲咳血的手帕,以及所有未能说出口的告白。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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