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炼气境的兴奋感还没完全褪去，林舟握着那根被灵气灌注的竹枝，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灵气在其中流转的轨迹。他试着再次调动丹田气核里的灵气，这一次，灵气像是有了明确的“归属”，顺着意念就能快速抵达四肢，再不用像之前那样需要刻意引导。
“炼气境的核心是‘控’。”敖清鸢走到他面前，月光洒在她发梢，泛着一层柔和的银辉，“能精准控制灵气流转，才算真正入门。你现在试试用灵气包裹全身，像穿件薄衣。”
林舟依言尝试。他集中精神，让气核里的灵气缓缓溢出，沿着经脉扩散到体表。刚开始灵气像调皮的小鱼，刚到皮肤表面就散了，试了三次后，才有稀薄的灵气勉强裹住手臂，像覆了层半透明的纱。
“不错，第一次就能做到这样。”敖清鸢难得夸了句，“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来竹林练控气，先把‘凝气护体’练熟。”
林舟点头应下，看了眼天色：“现在回去会不会错过门禁？”
“你觉得炼气修士还需要走大门？”敖清鸢指了指竹林边缘的围墙，“用御气术轻身，翻过去不难。”
林舟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他试着用灵气托住身体，虽然动作还有点僵硬，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确实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回宿舍的路上，他甚至能借着路灯看清草丛里蚂蚁搬家——炼气境带来的感官提升，比想象中更明显。
第二天一早，林舟被生物钟叫醒时，窗外刚泛起微光。他简单洗漱后直奔后山，敖清鸢已经在竹林里等他，脚边放着两根打磨光滑的竹枝。
“先练一个时辰控气。”她把其中一根竹枝踢过来，“用灵气裹住竹枝，挥剑时不能让灵气散掉，也不能让竹枝被灵气撑裂——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林舟捡起竹枝，开始按照要求挥剑。看似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不容易：要么灵气太散，竹枝上的绿光忽明忽暗；要么灵气太盛，竹枝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要被撑断。
敖清鸢在一旁看着，偶尔开口指点：“气核要稳，别想着一次调动太多灵气。就像用勺子舀水，幅度太大反而漏得多。”
一个时辰练下来，林舟的额头渗出细汗，但竹枝上的绿光已经稳定了不少，挥剑时能拉出一道连贯的绿线。他正想歇口气，敖清鸢突然拿着竹枝朝他刺来——速度不快，但灵气凝聚的尖端带着破空声。
“躲！”
林舟下意识后退，却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眼看竹枝就要戳到胸口，他急忙用手里的竹枝去挡。“啪”的一声轻响，两根竹枝相撞，林舟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里的竹枝差点脱手。
“反应太慢。”敖清鸢收回竹枝，“炼气境修士的打斗，比的不只是灵气多少，还有反应和对灵气的实时控制。从今天起，上午练控气和基础剑招，下午加练实战反应。”
林舟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心里却燃起斗志：“再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舟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在竹林练剑、控气，晚上要么研究《基础炼气诀》，要么去图书馆查关于玄门、龙族的资料（虽然能找到的大多是神话传说）。偶尔回宿舍，室友总说他“像打了鸡血”，每天早出晚归，气色却越来越好。
周三下午，林舟正对着树干练习“刺”的剑招，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启明的电话。
“林舟同学，考虑得怎么样了？”张启明的声音很温和，“新人班明天开课，在协会江城分部，要是确定来，我给你发地址。”
林舟看了眼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的敖清鸢，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淡淡道：“想去就去，不用看我。”
他对着电话说：“张前辈，我去。”
挂了电话，林舟走到敖清鸢面前：“新人班要学多久？”
“基础课是每周三次，持续一个月。”敖清鸢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玄门协会的课有固定进度，你要是跟不上，回来我再给你补。对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扔过来，“这个给你。”
林舟接住一看，是个用红绳串着的贝壳吊坠，贝壳表面有细密的纹路，隐隐有灵气波动。
“这是避水珠打磨的，能帮你挡一次炼气境修士的全力一击。”敖清鸢解释道，“玄门协会里人多眼杂，虽然张启明靠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舟把吊坠戴在脖子上，贴身的暖意让他心里一热：“谢了。”
“谢什么，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丢的是我敖清鸢的脸。”她转过身，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继续练剑，刚才那招‘撩’的角度还是不对。”
周四上午，林舟按照张启明给的地址，找到了玄门协会江城分部。那是一栋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江城传统文化交流协会”的牌子，看起来和普通的民间组织没两样。
推门进去，一楼大厅里已经站了十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大多有点拘谨，彼此间小声交谈着。林舟扫了一眼，发现他们身上都有淡淡的灵气波动，显然都是刚入门的修士。
“林舟同学？”张启明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登记册，“来了就先签到，我给你们介绍下新人班的规则。”
等人到齐后，张启明把大家带到二楼的教室。教室里没有黑板，而是靠墙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有刻着纹路的石块，有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还有几本封面古朴的书。
“新人班的课程分三类：理论、实践、认知。”张启明指着那些架子，“理论学基础功法和修炼常识，实践练控气和基础术法，认知课教你们辨认灵材、法器和常见的灵气波动——比如这个。”他拿起一块灰黑色的石头，“这是‘吸灵石’，能吸收周围的灵气，常用于布置灵识阵，就像归元寺那个。”
林舟听得很认真。这些知识是敖清鸢没教过的——她更擅长实战和修炼技巧，对这些“理论常识”似乎不太在意。
“今天先上理论课，讲‘灵气属性与修炼方向’。”张启明拿出一本讲义，“灵气本身是无属性的，但流经不同修士的经脉、接触不同的灵材，会衍生出属性……”
一上午的课下来，林舟记了满满一页笔记。他第一次知道，灵气还能分金木水火土，甚至有更罕见的风雷属性；也知道了玄门协会的架构——总部在京城，各地有分部，主要负责管理辖区内的修士，处理和灵气相关的异常事件，同时对抗灭世阁这类邪修组织。
下课的时候，张启明单独叫住了他：“下午的实践课会教‘聚气术’，比你的御气术更基础，也更通用，好好学。对了，灭世阁最近在江城没动静，但你还是要小心，他们的眼线很多。”
林舟点头应下。离开小楼时，他遇到了两个同来上课的学生，都是江城大学的，一个是计算机系的学长，一个是文学院的女生。
“林舟是吧？我叫赵磊。”学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来熟，“我是上个月觉醒的，能感觉到草木的气息，你呢？”
“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吸收灵气快一点。”林舟没提万法归源体。
“吸收快还不够啊？”女生笑着说，“我叫苏晓晓，之前连引气都费劲，还是协会给了颗‘聚气丹’才入门的。”
三人边走边聊，林舟发现他们对“灭世阁”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坏修士的组织”。他没多说，心里却更清楚——加入新人班是对的，至少在这里，他能接触到更多信息，也能找到一些潜在的同伴。
下午去竹林练剑时，林舟把上午学到的“灵气属性”讲给敖清鸢听，还试着用她教的剑招结合聚气术，果然感觉灵气流转更顺了。
“玄门协会的理论确实有点用。”敖清鸢看着他挥出的剑招，难得没挑错，“不过别陷在‘属性’里。万法归源体的优势就是兼容所有灵气，太早给自己定方向，反而是束缚。”
林舟心里一动：“那我该怎么练？”
“先把基础剑招练到‘随心’。”敖清鸢拿起竹枝，朝他摆出一个起剑式，“当你挥剑时，不用想‘该调动多少灵气’，不用想‘该用什么角度’，身体和灵气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那才算真正入门。”
她说完，竹枝突然化作一道残影刺来。林舟这次没有慌乱，他下意识调动灵气，竹枝顺着对方的攻势横挡，同时脚步微错，避开了后续的变招。
“不错。”敖清鸢收回竹枝，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比前两天强多了。”
林舟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臂，突然笑了。从最初连灵气都握不住，到现在能接住敖清鸢的试探，不过短短几天。他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贝壳吊坠，又想起玄门协会教室里的那些灵材——修炼之路好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明天继续？”他抬起头，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
敖清鸢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竹林深处：“明天加练半个时辰的负重控气——给你找了块不错的青石。”
林舟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竹枝，快步跟了上去。竹林里的风带着草木清香，远处隐约传来城市的喧嚣，而这里，是属于他的、刚刚开始的修炼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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