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竹林还浸在薄雾里，林舟已经扛着块半人高的青石站在空地上了。青石表面粗糙，带着湿润的露水，被灵气微微浸染过——这是敖清鸢说的“不错的青石”，重量足有五十斤，还能缓慢吸收周围的灵气，对控气是双重考验。
“用灵气托住青石，绕着竹林走十圈。”敖清鸢抱臂站在一旁，语气没什么起伏，“不许用手借力，灵气散了就从头开始。”
林舟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气核里的灵气。淡绿色的灵气顺着经脉流到肩头，像两只无形的手托住青石。他试着迈出第一步，灵气立刻晃动了一下，青石差点砸下来，吓得他赶紧稳住心神。
“气核要稳，别把注意力放在‘托’上，想象青石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敖清鸢的声音从雾里传来。
林舟调整呼吸，按照《基础炼气诀》里的吐纳法，让灵气和呼吸节奏同步。走第三圈时，灵气终于稳定下来，虽然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但青石在灵气托举下，晃动幅度越来越小。
等走完第十圈，他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青石“咚”地砸在旁边。
“还行。”敖清鸢扔给他一瓶水，“比我预想的快——下午去玄门协会，别迟到。”
下午两点，林舟准时到了玄门协会小楼。今天是“认知课”，教室里多了几个玻璃展柜，里面摆着各种植物、矿石，甚至还有几片羽毛状的东西。
张启明站在展柜前，手里拿着一块淡红色的石头：“今天教大家认‘灵材’。修炼离不开灵材，有的能辅助修炼，有的能做法器，有的……是邪修常用的东西，必须认清楚。”
他拿起那块红石头：“这是‘血灵石’，和上午讲的‘吸灵石’不同，它吸收的是‘气血之力’，对修士有害，但灭世阁的人常用它来催发邪术——归元寺那晚，血影身上就有血灵石的气息。”
林舟心里一凛，盯着那块红石头。石头表面光滑，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暗红色纹路，确实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和那晚血影身上的感觉很像。
“大家记住，遇到带血灵石气息的人，第一时间避开，然后联系协会。”张启明把血灵石放回展柜，又拿起一片巴掌大的叶子，“这个是‘凝灵叶’，普通草木吸收灵气变异而成，碾碎泡水喝，能温和地补充灵气，适合炼气境修士用。”
他给每个人发了一小片凝灵叶。林舟捏着叶子，能感觉到里面淡淡的灵气，像初春的嫩芽一样温和。
“认灵材不光靠看，更要靠‘感应’。”张启明说，“炼气境修士已经能模糊感应灵气属性，多练几次，自然能分辨。”
课程结束后，赵磊凑过来：“林舟，你觉不觉得血灵石有点吓人？我刚才一靠近就觉得心慌。”
“确实不舒服。”林舟把凝灵叶小心收起来，“张前辈说灭世阁用这个，以后遇到得格外小心。”
苏晓晓也走过来：“我听我表哥说（他是协会的外围成员），灭世阁最近在江城活动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三人正聊着，林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早上在竹林练剑的背影，背景是那片熟悉的竹林。
没有文字，但意思很明显——他们找到他了。
林舟的心跳瞬间加快，他立刻抬头看向窗外，巷子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异常。
“怎么了？”赵磊注意到他脸色不对。
“没事。”林舟收起手机，指尖有点发凉，“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先走了。”
他快步走出小楼，没直接回学校，而是绕到巷尾的拐角，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拿出手机给敖清鸢发消息：“我被盯上了，收到一张竹林练剑的照片。”
敖清鸢几乎秒回：“别慌，灭世阁的低阶眼线而已，没胆子直接动手。你先回学校，晚上我去宿舍找你。”
看到“我去宿舍找你”，林舟稍微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贝壳吊坠，快步朝学校走去。阳光照在身上，却觉得有点冷——这是第一次被灭世阁明确“警告”，比那晚在归元寺的追杀更让人不安。
回到宿舍，室友正在打游戏，看到他回来，随口问：“今天没去约会？回来这么早。”
“嗯，有点事。”林舟敷衍了一句，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对方能拍到竹林的场景，说明至少跟踪到了后山附近，甚至可能知道敖清鸢的存在。
他拿出引气玉佩握在手里，玉佩的暖意慢慢抚平了烦躁。现在不是慌的时候——他已经是炼气修士了，有玄门协会的提醒，有敖清鸢的帮助，还有刚学会的控气和剑招。
晚上八点，宿舍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林舟心里一动，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没人，但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晚风卷进来一片竹叶。
他关上门，转身就看到敖清鸢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根练习用的竹枝。
“你怎么进来的？”林舟有点惊讶，室友还在隔壁床打游戏，竟然没发现。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怎么教你打架？”敖清鸢抛给他一个小布包，“打开看看。”
林舟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把巴掌长的短刀，刀身是黑色的，刀柄缠着防滑绳，看起来很普通，但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灵气波动。
“这是‘玄铁刀’，低级法器，比竹枝结实。”敖清鸢说，“灵气灌注进去，能斩断普通的刀剑。灭世阁的眼线既然敢发照片，就可能有下一步动作，带着防身。”
她又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这是‘隐匿符’，注入灵气后捏碎，能暂时隐藏你的灵气波动，有效期一个时辰——去人多的地方可以用。”
林舟把短刀和符纸收好，心里踏实了不少：“他们为什么只发照片，不直接动手？”
“因为拿不准你的实力，也怕玄门协会的人。”敖清鸢站起身，走到窗边，“灭世阁行事嚣张，但不傻。你现在是玄门协会的新人，他们贸然动手，等于和协会撕破脸。发照片，是想逼你乱了阵脚，主动露出破绽。”
她回头看他：“明天开始，实战课加练‘反跟踪’。”
林舟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认知课学了凝灵叶，说能补灵气——”
“那东西效果一般，比不过灵气碎片。”敖清鸢打断他，“不过你可以试试用凝灵叶配合御气术，能练感应灵气的精准度。”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别担心，我最近会在学校附近。真出事了，喊一声就行。”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只有窗户还在轻轻晃动。
室友摘下耳机：“刚才是不是有人说话？”
“没有，我打电话呢。”林舟笑了笑，摸了摸口袋里的玄铁刀。刀柄的微凉和丹田的气核相互呼应，心里的不安彻底消失了。
他知道，灭世阁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的人了。手里有刀，身上有符，身边有能求助的人，还有正在稳步提升的实力——这就够了。
林舟拿出《基础炼气诀》，翻到“灵气感应”那一页。窗外的路灯照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暖黄的光。
明天不仅要练负重控气和剑招，还要学反跟踪。
他低头笑了笑，笔尖在笔记本上写下：“凝灵叶，温和灵气，可练感应……”
修炼之路才刚开始，挑战已经来了，但他没理由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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