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玉捏着那个冰凉沉重的金属块，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粗糙的划痕和锈迹的颗粒感。
张伟的咋咋呼呼和王海的严肃警告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两只烦人的苍蝇。
他低头看着手里这个玩意儿，又看看桌上那本散发着霉味的破烂县志，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强烈的好奇心猛地蹿了上来。
九块九！就换来这么一堆破烂玩意儿？还被人当傻子一样嘲笑？
他心里的叛逆劲儿被彻底激了起来。去他的上古病毒！去他的主板报销！老子偏要看看这鬼东西到底是个啥！能比月底吃土还可怕？
“闭嘴吧你俩！一个啃鸡翅的，一个戴眼镜的，懂个锤子古董！”林书玉没好气地呛了回去，故意把声音拔高，掩饰自己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
他捏着那金属块，转身走向自己书桌角落那台服役多年、饱经风霜的联想笔记本电脑。
这台笔记本是林书玉大一入学时买的二手货，厚重的黑色塑料外壳上布满了划痕和磕碰留下的白点，几个橡胶脚垫早就不知去向，机身微微倾斜着。
A面边缘的塑料壳甚至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用透明胶带勉强粘着。
键盘更是重灾区，几个常用按键上的字母标识早就磨得消失不见，空格键按下去松松垮垮，发出一种缺乏弹性的、沉闷的“噗噗”声。
他掀开沉重的屏幕，屏幕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按下开机键，老旧的散热风扇立刻发出拖拉机启动般的巨大轰鸣，“嗡嗡嗡”地响彻了整个宿舍，机身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屏幕慢吞吞地亮起，先是联想那个褪了色的LOGO，然后是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自检字符，最后才艰难地跳进了熟悉的、布满各种游戏快捷方式和零散文档图标的Windows桌面。
桌面壁纸是一张像素模糊的风景图，蓝天白云下，几个Q版小人傻乎乎地笑着，与这台机器的沧桑格格不入。
张伟叼着鸡翅骨头，含糊不清地继续拱火：“壮士！风萧萧兮易水寒！笔记本一去兮不复还！兄弟我给你录个遗像，啊呸，遗言视频！万一炸了，咱好找卖家索赔！”
他真就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了林书玉和他那台嗡嗡作响的笔记本。
王海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一脸凝重地旁观，仿佛在等待一场科学事故。
林书玉没理他们。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决定，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他捏着那个奇怪金属块的尾端，避开那些暗红色的锈迹和毛刺，将另一端那两个并排的、锈迹斑斑的不规则金属凸起，对准了笔记本侧边一个积满了灰尘的USB接口。
接口有点紧。他稍微用了点力。
“咔哒。”
一声轻微但清晰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接口处的锈屑被挤压，簌簌掉落了几粒。
就在接口完全怼进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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