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书玉没答话，心里也犯嘀咕。他把盒子放到自己书桌上，劣质胶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化学胶水味。

他找来小刀，沿着那层层叠叠的胶带缝隙，小心翼翼地割开。刀锋划过粗糙的纸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盒子被粗暴的封装弄得有些变形，打开时纸板边缘刮擦着，掉下不少灰色的纸屑。

掀开盒盖，里面塞满了揉成一团团的、同样灰扑扑的废旧报纸。

林书玉扒拉开这些散发着油墨和灰尘混合气味的填充物，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里面的东西。

首先摸到的是那本县志。实物比照片更惨烈。深蓝色的布面封皮磨损得厉害，边缘都起了毛，颜色暗沉得像是蒙了几十年的灰。

那几块深褐色的污渍近看更加触目惊心，边缘晕染开，深深浸入纸张纤维里，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尘土和腐朽的陈旧气味。

书页泛着不均匀的黄，边角卷曲破损，林书玉小心地拿起它时，甚至有几片极细小的纸屑簌簌掉落。书脊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散架。

他把这本散发着“历史”气息的破书放到一边，手指继续在盒子里摸索。指尖碰到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

他把它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金属物件。大约成年男子拇指长短，比普通U盘要厚实一圈，形状很不规则，像个被随意敲打出来的小铁块，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粝感。

材质是某种暗沉发乌的金属，非铁非铜，表面布满了细密的、不规则的划痕和坑洼，边缘甚至有些地方带着细微的、未经打磨的毛刺。

最奇怪的是它的接口部分，那根本不是常见的USB接口！而是两个并排的、极其微小的、形状不规则的金属凸起，凸起边缘还附着着一层暗红色的、颗粒状的锈迹，像凝固干涸的血痂。

整个东西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冰凉刺骨，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怪异感，像某种远古部落遗落的祭祀用品。

“卧槽！”张伟刚咬了一大口鸡翅，满嘴油光，看到林书玉手里那个玩意儿，惊得差点噎住，含混不清地叫起来，“这啥？买书还送古董？这接口我咋从来没见过？长得跟外星人插头似的！”

他凑得更近了，几乎把脸贴到林书玉手边，油腻的鸡翅差点蹭到林书玉的袖子。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金属块上暗红色的锈迹和奇怪的接口，鼻子夸张地吸了吸，仿佛能闻到什么：“啧啧啧，这锈，这形状，林书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从哪个工地刨出来的？或者秦始皇兵马俑坑里顺出来的陪葬品？”

他越说越离谱，眼神里带着点发现猎物的兴奋，“这玩意儿插电脑上？别是把‘上古病毒’当赠品了吧？小心一开机，你这破笔记本直接原地升天，顺带把咱仨一起送走！”

王海也放下了手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那奇怪的金属物件，眉头皱得死紧：“这接口标准绝对有问题。看着很不安全。”

他语气严肃，带着理工男特有的谨慎，“林书玉，别乱试。万一是某种特制的硬件，或者带强电，你这老古董笔记本主板可经不起折腾。张伟虽然嘴臭，但这次他说得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