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砸在江晚晴单薄的风衣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她站在“云顶”会所的旋转门外,指尖攥着一张早已被体温焐热的诊断单——母亲肺癌晚期,手术费需要五十万。
五十万,对如今的江家来说,是天文数字。父亲公司破产后跳楼,留下一屁股债,她卖掉了所有能卖的,包括奶奶留下的那只玉镯,却还是凑不齐零头。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无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美却冷硬的脸。
顾晏辰。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江晚晴心脏最深处。三年前,她是众星捧月的江家大小姐,他是隐忍蛰伏的顾家养子,他们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偷偷牵手,他说“晚晴,等我站稳脚跟,就娶你”。可后来,顾家吞并江氏,父亲被逼上绝路,他站在顾家长辈身边,眼神冷漠,仿佛从不认识她。
“上车。”他的声音和这雨夜一样冷,没有丝毫温度。
江晚晴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他找她做什么——昨天,她走投无路,给他的特助发了一封邮件,用自己仅剩的“价值”做筹码。
车内暖气很足,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四肢。顾晏辰递来一份文件,标题刺眼——《情人协议》。
“签字,五十万立刻到账。”他靠在椅背上,侧脸线条锋利如刀,“期限一年,你随叫随到。”
江晚晴的视线落在“情人”两个字上,像被火烫了一样。她抬头看他,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找到一丝过去的影子,可那里只有冰封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顾晏辰,”她的声音发颤,带着最后一丝倔强,“你就这么恨我?”
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恨?江晚晴,你和你那个爹,配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她的心脏。她猛地低下头,泪水混着雨水落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为了母亲,她没有选择。
笔在指尖颤抖了很久,最终,她在乙方那一栏,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晏辰满意地收起文件,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很快,江晚晴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五十万到账。
“今晚开始,履行你的义务。”他说着,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眼神里的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去浴室。”
江晚晴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看着他陌生的侧脸,那个曾经会因为她碰了一下别的男生而吃醋半天的少年,好像真的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商战里。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让她尊严扫地的浴室。
门关上的瞬间,顾晏辰脸上的冷漠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得很旧的照片——那是三年前,他和江晚晴在大学湖边的合影,女孩笑靥如花,男孩眼里满是星光。
他用指腹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脸,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晚晴,再等等……等我……”
可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像重锤一样,敲碎了他所有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