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在顾晏辰的别墅住了下来。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华丽的囚笼——她有独立的房间，却没有自由，顾晏辰的“随叫随到”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时刻悬在她头顶。
这天下午，她刚从医院给母亲送完汤，走出住院部大楼，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和干净的脸。
“晚晴。”
是苏沐言。
他是母亲主治医生的学生，也是这半年来，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苏沐言家世良好，性格温润，知道她的难处后，时常以帮忙为由，给她介绍一些兼职，或是在她疲惫时递上一杯热咖啡。
“苏医生。”江晚晴有些意外，走了过去。
“阿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比预想中好一些。”苏沐言递过来一份报告，语气轻松了些，“我刚跟老师讨论过，下周可以安排手术。”
江晚晴的心猛地一松，眼眶瞬间热了。这些天被顾晏辰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苏医生。”
“该谢的是你母亲的意志力。”苏沐言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你看起来很累，我送你回去吧？”
江晚晴下意识想拒绝，可想到顾晏辰那张冰冷的脸，又莫名不想立刻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她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苏沐言没有多问她的私事，只是偶尔聊些医院的趣事，或是窗外的风景。这种平静温和的氛围，让江晚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车子快到顾晏辰别墅所在的路口时，江晚晴让苏沐言停了车。“到这里就好，谢谢你送我。”
“晚晴，”苏沐言叫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他的眼神真诚而温暖，像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江晚晴心头一暖，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转身走进巷子，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阴影里。
顾晏辰坐在车里，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他刚刚亲眼看到，江晚晴坐上了苏沐言的车，看到她对那个男人笑，看到她接受了对方的关心——那种轻松自在的模样，是他这半个月来从未见过的。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戾气涌上心头，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他捏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眼底的冰霜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江晚晴回到别墅时，迎接她的是满室的低气压。顾晏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
“去哪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去医院看我妈。”江晚晴如实回答，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和谁一起回来的？”他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她。
江晚晴心里一紧，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她抿了抿唇：“遇到了苏医生，他顺道送我一程。”
“苏医生？”顾晏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江晚晴，才半个月，你就忍不住找下家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浇灭了江晚晴心里最后一丝温度。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荒谬又心寒。“顾晏辰，我们只是协议关系，你管不着我的社交。”
“协议关系？”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协议里写了，你是我的人。在这一年里，你的所有，包括你的时间和社交，都得由我做主！”
他的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江晚晴疼得蹙眉，挣扎着：“你放手！顾晏辰，你弄疼我了！”
“疼？”他冷笑，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气，“江晚晴，这点疼算什么？当年你爸把我妈逼得跳楼的时候，她疼不疼？！”
江晚晴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母亲……跳楼了？这件事，她从未听说过。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顾晏辰猛地松开她，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记住你的身份。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姓苏的走得近，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摔门而去，留下江晚晴一个人在空旷的客厅里，手腕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比伤口更冷。
她蜷缩在沙发上，第一次对这段协议关系，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而她不知道的是，摔门而去的顾晏辰，并没有走远，他靠在别墅门外的墙上，掏出手机，拨通了特助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苏沐言，我要他所有的资料，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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