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秘境,晨光已铺满少阳后山,林间鸟鸣清脆,不复此前的紧张肃杀。战神望着山间缭绕的云雾,想起入秘境前璇玑提及的“画面流转”——既未出现异动,说明还有段安稳时日。
“帝君,我想独自逛逛这少阳山,看看这方的风景。”她转头对昊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放松,“秘境之事已了,正好趁此时歇歇。”
昊辰颔首:“也好,你自去便是,我先回大殿告知褚掌门他们琉璃盏已毁的消息。”
目送昊辰离开,战神抬手轻唤:“定坤。”腰间长剑应声出鞘,化作一道流光悬在身前。她足尖轻点,稳稳落在剑上,笑着御剑而起——从前持剑只为战妖邪,今日终于能放慢脚步,看山间的流云漫过青峦,听溪水淌过石涧,连风都带着草木的清香。
她在山巅盘旋片刻,又沿着溪流缓缓飞行,直到日头渐高,才收了定坤,步行下山。刚走到少阳殿外的庭院,便见恒阳师父坐在石凳上,昊辰立在一旁,两人似在说着什么,恒阳的脸色依旧苍白,咳嗽时还需抬手按着胸口。
战神快步上前,轻声唤道:“师父。”
恒阳闻声抬头,见是她,连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惶恐:“战神怎可如此称呼?折煞老夫了!您是天界战神,老夫不过是凡界仙门的师父,担不起这声‘师父’。”
“师父不必多礼。”战神扶住他,语气诚恳,“在这平行时空,您确实是褚璇玑的师父,于我而言,这份师徒情分同样真切,自然担得起。”
说话间,她看着恒阳苍白的脸色,忽然懊恼地蹙了蹙眉——方才只顾着放松,竟忘了师父还重伤未愈!她虽抽离了褚璇玑的神力,却忘了这方的昊辰是凡人之躯,无法动用天界法力为师父疗伤,唯有自己的神界法力能助他恢复。
“是我思虑不周,光顾着看风景,倒把您的伤势忘了。”战神语气带着歉意,随即抬手覆在恒阳后背,一缕温和的金色神力缓缓注入他体内。
恒阳只觉一股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开来,胸口的闷痛瞬间消散,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泛起血色。他惊讶地看着战神:“这……这是?”
“是天界的治愈之力,能助您尽快恢复。”战神收回手,语气轻快了些,“您安心休养,不出三日,伤势便能痊愈。”
昊辰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练运用神力疗伤,眼底满是欣慰——她不仅懂了守护苍生,更学会了顾及身边人的安危,这份细腻,是从前的她从未有过的。
恒阳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战神!若非您,老夫这伤不知要养到何时。”
“师父客气了。”战神笑着摇头,目光望向庭院里的阳光,心中踏实又温暖——原来除了斩妖除魔,这般细致地护着身边人,也是“守护”的一部分。
战神看着恒阳师父脸色渐缓,心中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昊辰,语气里带着几分少年人般的轻快,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师兄,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其他师兄弟啊?”
她晃了晃手腕,眼底满是“无聊”二字:“这几日除了处理秘境的事,就只能跟你说话,也没别的事可做。我这时空历练要离开时,自然会有动静,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太闷了。”
说着,她又凑近了些,语气带着期待:“你带我去见见大家嘛,说不定还能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比如看看他们练剑,或是听听少阳山的趣事,总比在殿里待着强。”
昊辰看着她难得露出的鲜活模样,想起从前那个只知练剑、对“趣事”毫无兴趣的战神,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点头应道:“也好,少阳弟子们此刻正在前山练剑,带你过去看看,正好让他们见识下真正的战神风采,也省得你总觉得无聊。”
恒阳在一旁笑着附和:“是该多走动走动,战神虽有天界身份,可在这少阳,也该尝尝凡界仙门的热闹。”
战神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昊辰的衣袖就往殿外走:“那我们快走吧!我还没见过凡界弟子练剑呢,说不定还能指点他们两句。”
昊辰被她拉着,脚步却稳,无奈道:“别急,先跟褚掌门打声招呼,免得他找我们。”
“哎呀,掌门肯定在忙着清点事宜,我们快去快回,他不会发现的。”战神说着,脚步更快了些,眼底满是对“热闹”的期待——从前在天界,她的世界只有练剑与使命,如今能像个普通弟子般,看看同辈练剑,听听山间趣事,这份寻常的热闹,倒比斩妖除魔更让她觉得新鲜。
两人快步穿过庭院,朝着前山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昊辰看着身旁兴致勃勃的战神,心中感慨——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被“战神”身份束缚的木偶,学会了期待热闹,享受片刻的轻松,这份鲜活,才是真正的“活着”。
两人刚走到前山练剑场,正在挥剑的弟子们便纷纷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落在战神身上——正是当日在战场上救了他们的天界战神,那身染血战甲虽已换下,可那份凛然正气,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参见战神!”不知是谁先开口,弟子们纷纷收剑行礼,语气里满是敬重。
战神连忙摆手,脚步轻快地走上前,笑着说:“不用多礼,都快起来吧。当日救你们本就是我的本分,不必这么拘谨。我看你们年纪都跟我差不多,方才在练剑吗?”
她语气随和,没有半分天界战神的架子,弟子们渐渐放松下来,纷纷直起身。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弟子挠着头笑道:“回战神,我们正在练少阳的基础剑法。您那天在战场上太厉害了,一剑就劈退了好几个妖怪,简直帅呆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们都纷纷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崇拜。战神耳尖微微泛红,心里悄悄泛起一丝得意——被人当面夸奖,这种感觉倒比得了天界的赏赐还开心。她轻咳一声,故作淡定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好好练剑,日后也能成为护佑仙门的好手。”
“战神,多亏了你!”一个穿着青衫的弟子走上前,语气带着感激,“那天我被妖怪的爪子抓伤,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是您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是啊是啊,战神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话语里满是真诚。
这时,几个女弟子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弟子脸颊微红,递上一块精致的桂花糕:“战神,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您尝尝看?味道不算特别好,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战神眼睛一亮,伸手接过糕点,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比天界的仙露琼浆多了几分烟火气。她笑着点头:“好吃!比天界的点心还对我胃口。”
女弟子们见她喜欢,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纷纷把自己带的糕点、果子递过去,练剑场顿时热闹起来。一个 弟子搬来石凳,笑着说:“战神,您要是不嫌弃,我们给您讲讲少阳山的趣事吧?比如后山的猴子总偷我们的丹药,还有大师兄上次练剑把自己的剑劈断了……”
“好啊好啊!”战神立刻坐了下来,眼睛亮晶晶的,“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你们快讲给我听!”
昊辰站在一旁,看着被弟子们围在中间、听得津津有味的战神,眼底满是柔和的笑意。从前的她,周身只有冰冷的战甲与使命;如今的她,会因夸奖而害羞,会为糕点而欢喜,会认真听着凡界弟子的趣事——这份融入人间烟火的鲜活,才是她真正的成长。
昊辰看着战神被女弟子们围着试穿新衣,指尖捏着绣线帮她调整裙摆,男弟子们在一旁举着糕点起哄,眼底笑意渐深,悄悄退入林间——这份热闹,该让她好好享受。
接下来几日,战神彻底成了少阳的“团宠”。女弟子们拉着她坐在镜前,用螺子黛给她描了细眉,又换上绣着粉山茶的襦裙,笑着打趣:“战神穿这身,比璇玑师妹还娇俏!”
她对着铜镜转了圈,耳尖泛红,却忍不住跟着笑。男弟子们常找她比试剑法,她指点招式时,还会讲起天界练兵场的趣事:“上次有只仙鹤误闯,被我的剑气惊得掉了羽毛,司命还念叨了好久。”
午后庭院里,恒阳师父看着她捧着糕点笑得开怀,对褚磊打趣:“你看这孩子,穿上襦裙,哪还有半点战神的架子,倒像咱们少阳的亲弟子。”褚磊点头笑叹:“可不是嘛,比璇玑那丫头还讨喜,往后可要多留她几日。”战神听着长辈的调笑,心里暖融融的——这凡间的烟火气,比天界的仙雾更让她安心。
夜里她常抱着那件粉山茶襦裙,枕着半坛果酒睡去,梦里都是练剑场的笑声。可安稳日子没几日,这天午后,她正酣睡,窗外突然传来混乱喧哗,鼻尖钻进一缕熟悉的腥气——是妖魔!
战神猛地睁眼,抓起定坤剑推门而出。庭院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染血的衣角落在地上。她强迫自己冷静:妖魔定是以为琉璃盏还在秘境,才来作祟,还把弟子们引去了!
“不能慌。”她咬了咬牙,提剑御剑往后山冲。风声里,她脑海里闪过这些日子的温暖画面——女弟子们的笑声、男弟子递来的糕点、恒阳师父的打趣……她握紧剑柄,眼神骤然坚定:这次不仅要护秘境,更要护住这些给她温暖的人,绝不让他们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