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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璟上了游书朗的车。
他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脸朝着窗外，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街边飞速倒退的店铺和行人。但眼角的余光，却悄悄地落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
……
游书朗单手扶着方向盘，姿态放松却依旧挺拔，侧脸的线条在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下显得干净利落。
真他妈能装。
樊璟在心底无声地嗤笑。
这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精英模样，真是虚伪得让人牙痒。他几乎能想象出，当那双眼睛里蓄满泪水，当那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颤抖着说出哀求的话语时……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景象。
·
推门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品风创投这边，樊霄坐在主位，博海药企那边，除了游书朗，还有几个生面孔。
樊璟跟在游书朗身后，姿态散漫地晃了进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这张脸太有辨识度，气质又过于张扬不羁，与会议室里严肃商务的氛围格格不入。
·
博海那边的人显然不认识他。
游书朗“刘厂长，这位是樊璟先生，樊总的弟弟。”
“樊总的弟弟？”
刘厂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热络，连忙站起身，隔着桌子就伸出手。
“哎呀！失敬失敬！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
其他博海的人也跟着恍然大悟，纷纷投来或恭敬或探究的目光。
·
樊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痞气的笑容，随意地跟刘厂长碰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
他懒得应付这些场面话，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樊霄身上。樊霄也正看着他，眼神平静，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啧！
樊璟挑了离樊霄最远、靠近角落的一个空位，长腿交叠，继续拿出手机玩。
·
会议开始了，刘厂长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博海药企的实力和这次合作项目的宏伟蓝图，各种专业术语和数据听得樊璟脑仁疼。
……
他哥在谈话中，几次看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游书朗负责的领域，言语间流露出对游书朗专业能力的高度赞赏，甚至暗示希望后续合作的具体对接能由游主任来主导。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这招他可太清楚了。
游书朗“刘厂长，樊总，具体的细节我们后续可以再细化。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移步餐厅？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好！”
刘厂长如蒙大赦，连忙应和，又对着樊霄热情洋溢地说。
“樊总！我们这次可是特意从国内带了最地道的华国菜师傅过来！保证让您和樊先生尝尝最好的味道！”
樊霄“刘厂长有心了。”
·
华国菜就是好吃！
樊璟倒是挺开心，懒得管那些虚头巴脑的应酬，只专注于眼前的美食，吃得毫不客气。
游书朗作为博海这边的主任，自然也要承担起敬酒的责任。他端着酒杯，从刘厂长开始，到品风的各位高管，再到樊霄，最后……轮到了坐在角落、仿佛置身事外的樊璟。
游书朗“樊先生，我敬您一杯。”
？
樊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没有立刻举杯，而是微微歪着头，目光带着玩味的审视，在游书朗那张依旧平静、但眼尾和脸颊已经染上薄红的脸庞上流连。
酒精似乎终于在这副完美的面具上留下了一点痕迹。
樊璟“真能喝啊，游主任。”
樊璟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
樊璟“一圈下来，面不改色？”
游书朗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举着杯的手稳稳的，没有回应他的调侃。
游书朗“樊先生，请。”
樊璟挑了挑眉，觉得有点无趣。
他以为游书朗至少会有点反应，哪怕是厌恶或者不耐烦。结果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随意地跟游书朗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
游书朗仰头，将杯中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动作干脆利落。放下酒杯时，脸上那点薄红似乎又深了一分。
樊璟“啧。”
樊璟撇撇嘴，也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真没意思，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跟他多说。
他刚放下酒杯，就听到樊霄隔着桌子传来的声音，带着关切，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樊霄“阿璟，你少喝点。”
……
樊璟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樊璟“少管我！”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下来的餐桌上，显得格外清晰。樊霄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碍于场合，只是深深地看了樊璟一眼，没再说话。
·
就在这时，他看到游书朗放下酒杯，朝着包厢外走去，樊璟等了几秒，也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出了包厢。
一路跟去了厕所，就看到了靠在光洁大理石洗手台边的游书朗。
他微微低着头，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那点因酒精而起的薄红。
游书朗闭着眼，眉心微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卸下了在席间那副无懈可击的从容，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脆弱。
……
果然不行了吧。
樊璟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放轻脚步，走到游书朗身边，靠在了旁边的台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混合着酒气和淡淡烟草的气息。
樊璟“怎么，生气了？”
樊璟“我哥要把项目负责人换成你……那是看得起你，游主任。”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指尖带着点试探的意味，朝着游书朗那染着薄红、看起来异常柔软的脸颊抚去。
不过。
游书朗竟然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
游书朗“樊先生，请自便。”
樊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僵在半空的手才缓缓放下。
他脸上那点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拒绝后的冰冷和更加浓烈的兴奋。
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躲？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迟早……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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