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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觉得今天这顿聚餐，还不如不来呢。
公司那群所谓的前辈和同期，几杯黄汤下肚，嘴脸就彻底暴露了。话题兜兜转转，总能拐到他身上。
“哎，小陆啊，你这身行头……啧啧，挺素啊？你男朋友不是挺有来头的吗？怎么也不给你置办点？”
一个画着浓妆、穿着紧身裙的女人，晃着酒杯，眼神在陆臻身上扫视，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陆臻“我自己能赚钱，不用花别人的。”
“哟，还挺有志气。”
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立刻接话，引得周围几个人哄笑起来。
“不过嘛……男人赚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哦不对，是给男朋友花的？你那位……该不会是个？还是说……钱都拿去养别的小宝贝了？”
“哈哈哈！有可能！小陆啊，你可长点心吧！”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污言秽语夹杂着刺耳的笑声。陆臻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握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指节泛白。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才没让那句脏话骂出口。
他刚进公司，根基不稳，不能冲动。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忍！忍过去就好了！等站稳脚跟……
可那些恶意的揣测和羞辱，让他喘不过气。
他低着头，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他多想把酒泼到他们脸上，然后摔门而去！但他不能。
·
樊璟开着机车，他刚从一个无聊的应酬场子里脱身，想起陆臻好像提过今晚公司有聚会，地点就在市中心一家挺热闹的KTV。
啧，无聊是无聊了点，但总比一个人待着强。去看看那小模特在干嘛，顺便找点乐子。
他把车随意地停在KTV门口，长腿一迈下了车，刚走到那间包厢门口，正准备推门，里面却传来一阵拔高的、极其刺耳的哄笑声，紧接着是几句清晰无比的污言秽语。
“钱都拿去养别的小宝贝了？小陆啊，你可长点心吧！别倒贴了还帮人数钱！”
“就是！看他那穷酸样，人家估计也没把他当回事儿！玩玩罢了！”
？？？
啊～欺负他的人吗。
想死啊。
樊璟直接踹开了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个激灵，惊恐地看向门口。炫目的灯光下，男人双手插在黑色皮夹克的兜里，姿态散漫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那抹冰冷的、邪气的笑容，目光缓缓扫过包厢里每一张惊愕、甚至带着恐惧的脸，最后精准地落在角落里低着头、脸色苍白的陆臻身上。
樊璟“哟，好热闹啊。”
樊璟“老远就听见你们……骂我的臻臻？”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陆臻身边，伸出手臂，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樊璟在保护他？
·
樊璟的目光重新扫向那群噤若寒蝉的人，嘴角的弧度加深。
樊璟“怎么？一个个的……”
樊璟“是想死吗？”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嚣张跋扈、口无遮拦的几个人，此刻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眼前这个男人，气场太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疯批的气质。
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樊璟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
陆臻“阿璟……你怎么来了？”
樊璟“来陪你。”
樊璟搂着陆臻，走到包厢中央空着的沙发主位，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又带着无形的压迫。
他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烈酒，然后抬眼，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再次扫过那群僵立着的人。
樊璟“都杵着干嘛？”
樊璟“不是挺能说吗？不是挺能喝吗？接着玩啊。”
他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慢悠悠地开口。
樊璟“今天，我包了。”
樊璟“大家，好好喝。”
樊璟“谁……都不准走。”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
·
樊璟“这样吧，光喝酒多没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抬手指了指巨大的液晶屏幕和点歌台。
樊璟“来，都给我上去唱。”
樊璟“你，先来。唱个……嗯，要原调。”
樊璟“你，必须唱出撕心裂肺的感觉。”
樊璟“还有你……”
樊璟像点兵点将一样，把刚才嘲讽陆臻最凶的几个人，挨个点了一遍，点的全是些音域奇高、极其难唱、极其耗嗓子的歌。
被点到的人脸都绿了，但在樊璟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在其他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拿起话筒，走到屏幕前。
很快，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在包厢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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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璟搂着陆臻，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手里晃着酒杯，嘴角噙着那抹冰冷又恶劣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由他导演的表演。
他偶尔低头，凑近陆臻耳边，恶劣地评价一句。
樊璟“啧，这嗓子，杀猪都比这好听。”
樊璟“妈的大声点！没吃饭吗！”
樊璟“再扭扭捏捏说，老子弄死你。”
陆臻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心里那口憋屈的恶气，终于一点点地、畅快地吐了出来。
他看着樊璟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那双在变幻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异的狐狸眼，一种复杂又汹涌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樊璟……他其实……
有时候，真的挺好的。
如果没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童年，没有那些刻骨铭心的恨意，没有被樊家那个大染缸扭曲了心性……或许，他也会是一个像阳光一样开朗、温暖、会真心保护在意的人的大男孩吧？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点名的几个人嗓子彻底哑了，像破锣一样，唱得痛苦不堪。
樊璟听得耳朵嗡嗡作响，也觉得腻了。他放下酒杯，搂着陆臻站起身。
樊璟“行了。”
他声音不大，却让包厢里所有的鬼哭狼嚎瞬间停止。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惊恐又带着解脱地看着他。
樊璟看也没看他们，搂着陆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让他耳朵受罪的鬼地方。
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驱散了包厢里的浊气。陆臻侧头，看着樊璟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又格外迷人的侧脸轮廓，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陆臻“谢谢你……阿璟。”
？
樊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头瞥了他一眼，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捏了捏他的腰。
樊璟“不客气，我们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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