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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岁没想到林岁会突然出现。
他像是从墙角的阴影里渗出来的，悄无声息。
浅色衬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模糊的柔光，袖子随意卷着，露出手腕和一小截线条干净的前臂。
他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有点突兀，又有点嘲弄的意味。
穗岁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刀刃还沾着一点暗红。
她没动，只是盯着他，眼神像被堵在死角的小动物，警惕里掺着一丝不服输的凶。
林岁停下拍手，目光扫过地上捂着手臂闷哼的疤脸，最后落回穗岁身上。
他嘴角那点笑意没散，反而深了些。
林岁挺厉害啊。
他说，声音不高，带着点闲散的兴致。
疤脸认出了林岁，脸色变了变，挣扎着想站起来，嘴里含糊地咕哝了句泰语敬称。
林岁没看他，只看着穗岁。
林岁玩刀可不好。
穗岁不说话，口罩上的眼睛一眨不眨，黑白分明，里面的情绪干干净净——全是防备和“关你什么事”的抵触。
林岁朝她走了两步。
穗岁立刻后退，背脊抵上冰冷粗糙的墙面。
没路了。
林岁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衬衫领口下清晰的锁骨线条，闻到他身上一种清冽的气息。
这味道，和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场景格格不入。
林岁哪儿学的？
他问，视线掠过她手里的刀。
穗岁把刀往身后藏，动作带着孩子气的固执。
林岁笑了。
他伸手，不快，甚至有点慢条斯理，但穗岁还没想好怎么躲，手腕就被他扣住了。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热，轻易就圈住了她细瘦的腕骨，力道不重，但很稳，稳得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穗岁另一只手立刻挥过来，不是拳头，是五指并拢像刀尖，直戳他肋下——又快又刁。
林岁似乎有些意外，侧身避开的动作比刚才快了一瞬，同时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截住她这只手腕，一起按回墙上。
整个过程快而流畅，他甚至没怎么用力气，像随手拂开一片叶子。
穗岁两只手都被他单手按在头顶附近的墙面上，整个人被拉直，被迫踮起一点脚，完全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她仰起脸瞪他，口罩下的呼吸变得急促，喷出的温热气息隔着布料，几乎能触到他的下巴。
林岁反应不错。
林岁说，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探究的玩味。他低头看她，帽檐下那双眼睛因为恼怒而格外亮，睫毛急促地颤动。
他想起上次车里，她也是这样，眼睛红红地瞪人，然后低头就咬。
林岁这次想咬哪儿？
穗岁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胸口起伏。
林岁松开扣住她双腕的那只手，但没完全放开，转而用掌心贴着她的手腕，指腹似有若无地压着她跳动的脉搏。
另一只手抬起来，去碰她歪了的帽檐。
穗岁猛地低头，张嘴就朝他控制着自己的那只小臂咬下去。
林岁像是早就等着。
他手腕极其灵巧地一翻一绕，不仅轻松滑脱，那原本要去碰帽檐的手瞬间下移，指尖扣住她的下颌，拇指和食指稍微用力，捏住了她脸颊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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