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警生！警生！出逃者！出逃者！”

精神病院走廊红光闪烁着，刺耳的垫板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恐惧与紧张的氛围压榨着空气

“716号跑了！追！”

广播里传来几乎破音的怒吼，犬吠及急促的脚步声交织着。

“那疯子逃出去了？他怎么做到！？”

“那小子疯到极致变聪明！老实段啊天天借肥皂，那间房纱口本来就旧了，他每天点点拿肥皂润纱网，锈化直接开洞了！”

“妈的，抓住了弄不死他！”

听着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我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大半。为了遮盖身上的气味，我浑身涂满了泥浆，现在干了些，贴在皮肉上很不舒服。

杂物间光线昏暗，不便于行动，但有一利处——

这里翻窗下三楼向外逃是最快的路段。

我想着，一咬牙往窗外使劲一翻，手死死扒住被大雨冲刷的窗栏。

“妈的…”

好在没有打滑，脚下是悬空的窗栏，我后脚跟点住铁栏杆向下跳。

几次没抓稳身体失重的瞬间，我把那个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狠心人骂了无数遍。

下到地面后，我隐约听见了一声狗吠。

身上的短衫被汗水打湿，气味应该是被猎犬闻到了，无奈只能迈开腿跑，逃跑途中把伤痕累累的上衣脱了使劲扔到一边高枝扯挂住。

大雨冲刷着，脚下湿土流润，每踩一步都深深陷入泥沼。

最后20米…10米…5米！

妈的，电网！泛着电的铁网在雨中隐屹着。

绝望的念头涌上来，直到看到一边青树延伸到外的粗杆…

“干！”我攥了攥打脱的胳膊，使劲一扭，把脱臼接了回去，痛感被兴奋覆盖。

…总算出来了。

我喘着粗气，迎上院长咬牙切齿的脸，对上女护工惊慌的表情，与秋泽面无表情的样子平视着，冲他笑笑，迈开腿往雨下的公路跑去。

院长头也不回，一声道：

“秋泽，你守的人，跑了，受罚去。”

秋泽偏头看着他，雷电“哐当”炸响时，射出他眼底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