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儿几乎要跳出胸膛,在雨中无人的公路站了段时间,一辆出租车马踏左似飞赶来,车轮把水洼溅出泥沥,我愣了下,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伸手指了指。
车子停下来,我拉开车门,被雨淋透的上身刺进车里,就又冷又气,刺的抖了下,司机扫了我眼。
“小伙子,你这是…?”
我一时不知怎么应答。
早知道偷条毯子了。
“呃…车掉泥沟里了,衣服被人偷了…”
我随便应了几句,司机半信半疑,但看了我的脸后还是选择停车。
“披着吧。”
我接过来道声谢,向悬浮主城指指。
“浮中。”
司机人挺好,不停说着让我下雨天别出门之类的话,我插不上嘴,望着窗外雨点使劲砸在玻璃上,只觉心累。
车逐渐引入车流中,整城的热闹与车中沉寂显的突兀。
“师傅,多少钱?”
“二十五。”
我从裤兜里掏了半天,脑子刷下空白。
老子钱包呢?!
还好司机人好,没要钱,还把外套丢给我一件。
这算是我倒霉十几天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大雨还在倾盆,雨打在我的脸上像针刺般莫名的疼痛,街上只有隐约的两三个人影,穿梭在雨间。我揉了揉脸,把帽兜扣上,往公司走去。
高校建筑以银灰白为主色,但只有几间亮着的房间,我被闪到门口,保安就举着棍拦了下来。
“什么人?有点艺术公司,有预约的话出示一下排号,稍进去。”
“好吧,我现在已经狼狈到门保安都认不出的程度了…”
我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元门。”
保安看了我一会儿才放下银棍,目光由警惕到不解再到震惊。
“老板?!”
他结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把我扯进保安室。
“老板,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车掉沟里了。”
“你的车?丢沟里十几天了?”
“…弄丢了。”
他十分热心的将唯一的伞递给我。
雨还大,你没把伞拿着吧。
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眼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扯了扯嘴角。
“你看着有必要吗?”
保安:“……”(ー_ー)!!
我没再理他,往中心楼走去。
早知道就不把泥同修到为了装似高雅。
走了半小时才回到房间。
推开门,熟悉的幽香闯入空气中,悄悄抚平了我烦躁的心。
我脱下外套,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只想舒服的洗个热水澡,再迷糊的睡一觉。
(此时的司机:
手机叮了声,响,他揉揉揉了揉眼睛,双手在床上摸索找手机。
“?那个小伙子?这么晚了,还发什么消息?”
出于好奇还是点开了页面。
“微信到账500元”
“?”
司机猛的睁开眼,手机“砰”声落在床头…
我把这几天荒唐的事大概总结了下
悬浮的红字
睁眼醒来的精神病院,
秋泽的莫名表现…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内心深处告诉我,有一件大事要破土生芽,把世界掀的天翻地覆,理石桌上的手机震动,搅乱了我的思绪。
我打了跟来电人的名称——九狐科技公司。
“江总,您现在在公司吗?”
“有什么事?”
说到底,名木中等公司的电话打来只有一个目的,谈合作,挖利益,但无所不木求,他老板是我的朋友,平日关系还不错,出于礼貌我还是接了。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主厅装修缺幅色彩画,希望能购买贵院的一幅以天空为主的图画,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轻轻敲了敲桌面,边听边轻点着头。
“可以啊,什么时候要?”
“这不急,价钱您随便订。”
我嘴角向上扬了扬,目光盯着办公室白墙上挂着的,潮汐上涨图。
“那平时一幅在二百万到六百万左右,您是老顾客了,一百八十万,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随即爽快的答应了。
“当然可以!对了,我最近在新加坡,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国,下午我派一名员工和您当面谈论一下吧,可以吗?”
“好说,叫什么名字?”
“蒂颜歌,如果方便的话在JL商场包厢等您,大约四五点左右。”
“好。”
我应了声,挂了电话,目光微微抬了抬,心里默念着在心里的名字。
蒂颜歌?总感觉哪里见过。
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上午和午时随便聊了些会议,简单吃了顿午饭,这几天忙活着工作,才闲空之前,陈关找我,我一阵子的精神病院。
有些愤慨的是目前只知道在破地方的全名。
乐灵精神病院。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枝枝钟的针尖指向四时,我披了件黑色长风衣,随便抓了下头发,打算和“合作伙伴”碰个面。
商场休息日,商场人流拥挤,我往周围扫了眼,和一个女人对上视线,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震惊,流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是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到她了?应该不是…
她吸了一口气,迈开长腿走到我身前朝我说:
“你好啊,请问您尊姓大名?”
她边说边轻轻摇了下头,淡绿色的长尾也随之摆动,绿的有些晃眼,我看的有些恍惚。
“你好。”我回了声,又淡声说:“江泽也。”
把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后,我才仔细打量着她的外貌。
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长的很精致,一直吸引我的是她从发顶倾流而下的碧发,像一条小蛇,充满生机,很独特的一个人。
那女人轻点了点头,目光打量着我,随即开。
“很荣幸和贵院合作,请您跟我来。”
她领我到商场顶楼的包厢,简单聊了几句,大致确定了画的比例,创作风格和约定交付时间。
我看她头头是道的语言表达能力,微微点头。
打心眼我是欣赏这种在职场上应用自如的表现的,心意萌动碰到的没有超过十个。
“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考虑一下。”
年轻女人敲了敲桌面,我抬了抬眸子,在她明亮的眼睛里照出我如水淋漓般的美瞳。
“没问题。”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惊愕了下,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余光扫了她一眼后,迈开步朝外走去
“老板,您屋头(屋里)窗户玻璃理了下,有玻璃片,我帮您收拾了啊。”
助理理开在我下车后打来了通电话,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解,我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困窘。
心里升起个可怕的念头——根据之前的惯性,不会是有人私闯民宅了吧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白开吼道:“说!”
“封门!”
“什么门?”
“前门后门,所有窗户,锁好!”
白开“嘶”了声,还是选择服从命令,低应了声。
我皱着眉,胜下脚步干脆换成小跑,到院子正步踏了进去,白开穿着燕尾服手里抱着堆文件,看到我跟见了生冒一样,老远就“嗷嗷”般的跑了过来。
“老板…!你雇的保安欺负我!他不让我关门!说什么佣人打扫卫生顺便!我说是老板下的命令,他还不信,说我年纪轻轻就骗人!”
“什么没关?”
“前门…”他心虚的不敢看我,手几乎要把文件的纸扣穿。
“只有前门?”
白开战战兢兢的笑笑,补充道:
“还有后门…不过你放心,其他的关好啦!”
他看着我的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嘴。
我扫了眼三楼被砸成窟窿的玻璃,越让他往楼里退,很明显这种情况,大多是有人潜入私宅了。
我到底要倒霉到什么程度?莫名其妙被送进精神病院,看见一些下碟的红色字,逃出后又在烦工作,上午谈合同下午就被偷家了。
妈妈,我想家了。
上了楼,但门没有被弄开的痕迹,看样子是翻窗上来的。我余光飘向角落里的长棍。
立木棍是实心的,长度在一米左右,很重,一个成年人用五成力就有物体是存在89%的破坏性的。
我右手随手抓过,用门卡刷开门,屋里有一股古木沉檀的冷香,混合在浓烈的焦碳气息里十分突出,阳光透过破窗照射进来,灰尘在四下如白雪般飘絮,理桌边有一块铁块查在瓷板上,裂缝甚至延伸到了我的脚边,其他的东西没有破坏的表现。
人呢?跑了吗?
我想着,后脖颈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那股冷香又从我身后溢出。
我早该想到这种腐朽的味道总是会从他身上的,果然,扭身对上秋泽冰冷白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着声问。
秋泽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看,表情像尊雕塑。
“如果你再敢装雕塑,我就办了你。”
他听着我说的话,表情才没什么变化。
良久,他才开口:
“江则也,我们谈谈。”
说完,他神色竟有几分哀求,“我不是很想弄得多深,要不是报警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鬼地方,好心人恐怕早进警局里去了。”
“没什么好谈的,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皱着眉对着他,手上握紧了铁棍,秋泽扫了眼我手中的铁棍,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我们谈谈,关于那些红字的事。”
他说着,手的短柜缓缓放了下来,那股被超强紧拧的悚慌感终于淡些。秋泽依旧面无死的把目光定在我脸上,那样好,像我不答应他,我就会跟我拼死拼活一样。
“你不是说你看不见吗?谈什么红字!”
我内心涌上烦躁,这小子跟有病一样,在精神病院这家伙一口咬定看不见什么悬浮的红字,还骂我该治治脑子,现在又闯我屋子跟我谈他之前视为疯言乱语的红字。
他并没回答,空气沉寂一番,我没有什么耐心和他耗着,上前准备扯住往外拽。
未等我看清,眼前人修长的身形猛的一闪,巨大的惯力下秋泽拧住我的脖颈,往卫生间扯,混乱中我叫着双手试图挣脱开。
“你他娘的干什么?!放开我!”
“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
他喘着气,吼道。
“我秋泽!放开老子!”我怒瞪着他,手标着他的铁棍。
他不再理会我,踹开卫生间的门,用扯上架子上的美工刀,作光,写的玻璃镜上砸,我被他按在水池里,只听见镜子被砸碎的声音,就感觉身体被秋泽抱起往镜子上扔。
我心里大骂这家伙疯了!手盖住,捂住头和眼睛,有一会儿,予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我睁开来,四周早已不是我的家中,周围黑乎乎,看见任何发光亮,甚至连声音都做不出声,仿佛万物都不存在于这个不认知的立体空间,不管立足在哪!总之肯定不是我家!
我心还在未定,秋泽不知从哪跳出来拉着我就往前跑。
“你他妈到客厅要干什么?!”我吼道。
秋泽奔跑加快了些,也冲我叫:
“你跑快点!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说清楚!”
他瞪了我一眼,拉着我拼命的往前跑。
我被他拽着到一处光消前,不由分说的就推我进去了。
“秋泽!你大爷的!”
我话未落,就重重砸在地上,四周灰蒙的空气刺的我睁几无的眼睛生疼。
“你他…”我刚准备开口看着周围的景象,把话语咽了下去。
灰蒙蒙的天死死压在都市上,往日的无际的蓝天彼佛从未出现过,大街上人群死死扒住周围一切可扶扒的的建筑物,惊恐的尖叫着,悬浮走的物体都急速冲向上城市盘旋的黑洞,让无尽的风力甚至把小型独立店吞噬入黑暗披风。
风冲刷着所有人的脸,连黑眼怪物般张开的巨嘴吹瞎一切,变天了?!
我被眼前末日般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衣摆被疾风吹的后扬,声音也吼的发抖。
秋泽身前的一切却异常平静,他单薄的身形越发显的清瘦,仿佛会折寿般。
“黑渊。”
他轻声说道,不像在回答我,倒像在自言自语。
“?!什…什么?黑渊?”
在这一刻,也不停的尖叫声,建筑物断裂声。木无系我扯着嗓,嗓子吼:
“红色的字,你还记得么?”
秋泽背对着我,目光始终停在打转一圈的巨大黑洞上。
“和这有关系?!我现在只想出去!你把我带到哪?!”
“回哪去?!你以为你家就是真的了?!”
我一下子停住了,看着他略带怒气的脸。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这个所谓的世界只是一本书!你口中的红字只不过是高维者编写的代码!我们只是一堆代码!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觉得你疯了吗?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自主意识!只不过是被操控的傀儡!”
他大喝着,连声音都大了些,伴着狂乱的风,嘶声一许被黑渊的低吟声吞了去。
胸口仿佛被重拳轰了,我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