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窥裂心

主卧的水晶灯只开了盏暖黄壁灯，光线裹着薄纱般的暧昧，却照得陆则指尖发僵。李若涵躺在身侧，丝绸睡裙被褪到腰际，锁骨处还留着他无意识攥出的红痕，呼吸带着细碎的颤：“阿则……慢些，太大了……我有点受不了。”

她的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眼底盛着藏不住的喜欢——从订婚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圆房”，她盼了太久。陆则喉结滚了滚，动作下意识放轻，可脑子里却全是陆屿手腕上那道新添的刀痕，银锁冷硬的触感仿佛还烙在掌心。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虚掩的门缝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陆则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燃着疯火的眼睛里。陆屿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把染过血的美工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腕上的银锁垂在身侧，随着他剧烈的呼吸晃出冷锐的光。他显然已经站了很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死死盯着床上交缠的两人。

“小屿！”陆则的心脏骤然缩紧，下意识想推开李若涵。

李若涵也慌了，急忙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脸颊涨得通红，看向陆屿的眼神里满是无措——她知道陆屿对陆则的心思，却从没想过会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被撞破。

陆屿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美工刀的刀尖抵在自己的手腕上，恰好对着那道还没愈合的伤口。他看着陆则，声音轻得像碎玻璃：“哥，你继续啊。不是要给陆家生继承人吗？怎么停了？”

“你别胡来！”陆则的声音发颤，翻身下床就想去拉他，腰间的被子滑落也顾不上。

可陆屿却往后退了一步，刀尖又往里送了送，血珠瞬间渗了出来，顺着刀刃滴在地板上，红得刺眼：“哥，你做完。我看着你做。”他顿了顿，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做完了，你就能给爷爷交差了，我们……也就能继续锁在一起了，对不对？”

陆则僵在原地，看着陆屿手腕上不断涌出的血，看着李若涵在被子里发抖的肩膀，再想起陈国梁那句“陆家有后”的命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知道陆屿是故意的，用这种自毁的方式逼他，可他偏偏没办法不管。

“小屿，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陆则放软声音，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我不做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不好。”陆屿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哥，你不能停。你停了，爷爷会让你娶更多女人，会把我锁起来，让我永远见不到你。”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嘶吼，“你做完！我看着你做完！”

陆则的目光死死钉在陆屿手腕的刀刃上，血珠顺着刀尖砸在地板缝里，晕开细小的红，像极了上次银锁划破掌心时的模样。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小屿，把刀扔了。我……”

“你继续。”陆屿打断他，刀尖又往肉里陷了半分，血顺着手腕流进银锁的缝隙，把刻着的名字染得鲜红，“哥，你不是要给陆家生继承人吗？现在停了，爷爷会放过我们吗？”他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你做完，我就不闹了。以后你想和她生几个，我都看着。”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陆则心口发疼。他转头看向床上的李若涵，她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眼神里满是无措，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哑声说：“阿则，你别管我，先劝劝小屿……”

陆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麻木的狠劲。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陆屿的刀抵在动脉上，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出人命；而陈国梁的命令悬在头顶，这场“圆房”本就是逃不掉的局。

他一步步走回床边，没有再看陆屿，只是伸手掀开了李若涵身上的被子。李若涵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却还是闭上眼，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带着哭腔：“阿则，慢些……我真的有点怕……”

陆屿站在门口，手里的美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床上重新交缠的身影，看着陆则刻意避开李若涵眼神的侧脸，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把刀，指尖反复摩挲着刀刃上的血迹，直到冰冷的金属染上体温。

房间里的喘息声、李若涵压抑的低吟，还有陆则偶尔发出的、带着隐忍的闷哼，像无数根线，缠在陆屿的脖子上，越收越紧。他突然笑了，笑声低低的，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陆则的动作顿了一下，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皮肤。他知道陆屿在笑什么——笑他的懦弱，笑他的身不由己，笑他们这场用“孩子”做赌注的、荒唐的戏。可他不能停，只能咬着牙，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则终于抽身时，李若涵已经哭得脱了力，蜷缩在被子里，肩膀还在轻轻颤抖。他没顾上整理自己，抓起衣服就往门口冲，却看见陆屿正靠在墙上，手里的美工刀抵着自己的胸口，银锁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小屿！”陆则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冲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刀，“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屿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只是轻轻抬手，指尖抚过他颈侧的红痕——那是刚才李若涵无意识攥出来的。“哥，”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做完了，是不是就可以了？是不是……我们就能继续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