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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玫瑰花,屏保和心动笔记

风过留痕(散纳)

国庆长假的清晨,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纳西妲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枕边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接连亮起。是妮露拉了一个名为“国庆逛gai小分队”的微信群,消息很快就像欢乐的泡泡一样刷了屏。

「妮露:姐妹们兄弟们!特大消息!市中心今天新开了一条超长的商业街,据说超多好玩好吃的!下午组队去探险不?」

「柯莱:我、我可以去!(努力举手.jpg)」

「赛诺:加一,正好没事。」

「提纳里:收到可靠情报,那里有家新开的主题植物咖啡馆,咖啡豆据说品质不错,值得考察。」

「纳西妲:听起来很有趣呢~(期待眨眼.jpg)」

纳西妲看着群里热闹的讨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了片刻,还是单独@了那个沉寂的、纯黑色的头像,小心翼翼地问:「阿帽老大,你要一起去吗?」

消息发出后,她莫名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聊天框的上方,诡异地反复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那提示断断续续,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仿佛那头的人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最终,聊天框里只干脆利落地跳出来一个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字:

「去。」

纳西妲惊讶地眨了眨翡翠色的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而群里已经因为这简短的一个字瞬间炸开了锅。

「妮露:!!!我的天!委员长居然同意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赛诺:???帽哥你号被盗了?需要帮你联系教务處找回吗?」

「提纳里:@赛诺 慎言,小心他下一秒就出现在你身后。」

「流浪者:@赛诺 想死可以直说,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这熟悉的、带着冰冷杀气的毒舌语气,反而像一颗定心丸,让群里所有人顿时安心——嗯,确实是本尊无误,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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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秋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六个人准时在纳西妲家楼下的梧桐树旁集合。流浪者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深蓝色改良和服,戴着白色斗笠,抱臂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帽檐压得低低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我不是自愿来的”、“我很无聊”、“别来惹我”的强烈气息。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别浪费时间。”他率先迈开步子,语气硬邦邦的,径直朝前走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然而,眼尖的纳西妲却捕捉到,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从斗笠边缘露出的、线条优美的耳根,似乎微微泛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绯红。

新开的商业街果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空气中混合着食物、香水和新商品的复杂气味。妮露兴奋地拉着有些胆怯却同样好奇的柯莱,一头扎进了一家摆满亮晶晶饰品的精品店;赛诺和提纳里则被一家规模不小的电玩厅吸引了目光,商量着去体验新出的游戏。

让人意外的是,向来讨厌嘈杂环境的流浪者,既没有去电玩厅,也没有进饰品店,他只是双手插在和服袖口中,始终不远不近地、保持着大约三步的距离,沉默地跟在纳西妲身后。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但每当纳西妲在某个摆满可爱玩偶或者精致文具的橱窗前驻足,多看某件商品两眼时,他那双堇色的眼眸便会微微转动,不动声色地将那件物品记下。

“真是稀奇,委员长今天居然没有催我们回去写作业或者进行风纪巡查。”提纳里凑到赛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狐狸般的眼睛里满是探究。

赛诺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帽哥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反正他今天气场还算稳定,没打算杀人。”

路过一片对外开放的、精心打理的玫瑰园时,妮露眼睛瞬间亮了:“哇!这里的玫瑰花海好漂亮!颜色好多!我们进去拍几张照片吧!”

纳西妲被妮露和柯莱一左一右欢快地拉进了馥郁芬芳的花丛中。各色玫瑰竞相绽放,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粉色的玫瑰尤其衬她浅绿色的短发和白皙的皮肤,阳光洒下来,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她在交错的花田间回过头来,脸上带着被花香和友情感染的真挚笑意,手中下意识地捧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纳西妲,看这边!笑一个!”妮露高高举起手机,调整着角度。

那一刻,站在不远处、原本假装对花花草草完全不感兴趣、正低头用鞋尖碾着石子的流浪者,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牢牢地定格在了那个画面上。少女回眸时毫无阴霾的灿烂笑颜,比怀中那朵怒放的红玫瑰更加娇艳夺目,与周围缤纷的花海、温暖的秋阳共同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绝美的画卷,深深地、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甚至仿佛能听到某种东西悄然绽放的声音。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做贼心虚的敏捷,迅速摸出手机,假装是在查看消息,手指却飞快而隐蔽地滑动屏幕,悄悄将摄像头对准了那个方向。“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周围嘈杂淹没的快门声,记录下了这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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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初岚街13号,一片寂静。流浪者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他面前摊开一本崭新的、皮质封面的笔记本。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试写日记——如果这些杂乱无章、语无伦次的句子也能被称之为日记的话。

「10月1日 晴(大概)

今天第一次记这种东西。麻烦。

妮露那家伙总算干了点不那么无聊的事。(划掉)组织了一次还算能忍受的外出。

商业街很吵,人多得像下饺子,空气浑浊。甜品店卖的什么团子甜得发腻,差评。

但…小不点好像很喜欢那家店卖的冰薄荷茶,喝的时候眼睛眯起来了…下次或许可以…

(此处有明显的涂改痕迹,几乎将一行字完全涂黑)

玫瑰园很无聊,花香浓得刺鼻,招惹虫子。

但…小不点在花丛中回头的时候…

(接下来是大段被用力划掉的文字,墨水几乎透到纸背,隐约能辨认出“好看”、“心跳”等字样)

可恶,为什么写不出来。

就是…很好看。比任何花都好看。

今天小不点穿了条新裙子,浅绿色的,裙摆有白色的刺绣,和她的眼睛颜色很配。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很好看的月牙,里面有光。

(又是一段被暴躁划掉的文字,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真可恶,为什么现在看到她心脏就会不听使唤地乱跳…像失控的元素反应…」

笔尖在这里猛地顿住,在纸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少年烦躁地扔下笔,用力揉了揉自己深蓝色的头发,把它们弄得一团乱。他盯着笔记本上那些“荒唐”的记录,正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利落地撕掉这页,彻底毁灭“罪证”时,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

通知栏清晰地显示着:「纳西妲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他的手指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比大脑思考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在看到信息的瞬间就点击了“接受”按钮。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聊天界面已经打开,空白的对话框上方,对方的状态明确显示着“正在输入...”。

流浪者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一股热意无法控制地迅速从脖颈蔓延而上,瞬间染红了他的耳根和脸颊。

“可恶的小不点……真是……”他低声嘟囔,语气里带着羞恼,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

而被他扣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在短暂的黑暗后,又悄然亮起,微光从边缘透出。屏幕上显示出来自纳西妲的第一条消息,带着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

「今天和大家一起逛街真的很开心,特别谢谢阿帽老大陪我走了那么久~(小猫微笑.jpg)」

窗外,月色清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静谧的街道。而在初岚街13号这间略显清冷的房间里,一个口是心非的少年,正对着重新被他拿起、屏幕光映亮了他复杂神色的手机发呆,那紧抿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勾勒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温柔的弧度。

而那张被他偷偷保存下来的、玫瑰园中的回眸笑颜,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取代了原本单调的默认背景,设置为了他手机的永久屏保。屏幕上的少女与玫瑰,在黑暗中,静静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悄然变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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