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炎拓惊魂未定,以为那只怪物会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和手电光。
他心头一宽,以为是来投喂食物的人。
光束越来越近,照亮了铁栅栏外。
炎拓看清来人时,心头刚刚燃起的那微弱的暖意,瞬间被浇得冰冷。
…
来的人,是冯蜜。
“炎拓?你都成这样了?”
她看着囚笼里形容枯槁、狼狈不堪的炎拓,脸上露出不忍。
她带来了标准的馒头和水,却额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黄澄澄的桔子,从栅栏缝里塞了进来。
久违的水果清香,让炎拓的眼睛几乎要发酸。
冯蜜告诉他,林喜柔从一开始就没信过他,关着他,只是为了让他“永远不会背叛”。
“她笃定你背叛她了,只是没想到,关了你之后,事情还能推进。”
炎拓剥开一个桔子,将一瓣桔肉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他含糊地问:“那过年的时候,我能吃上一顿饺子吗?”
这种在绝望中寻找仪式感的行为,让冯蜜动容。
炎拓提起刚才见到的怪物,并追问“血囊”的原理。
他根据自己早年在农场地下室的所见,和你曾经的分析,精准地推断出:
“血囊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块状的根’……无数根粘丝,就是无数张嘴,吞噬血囊,供养地枭。”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冯蜜的脸色瞬间大变。
她承认他猜对了。
“炎拓,人应该适当糊涂点,真相不好看。”她劝他不要再深究。
临走前,她看着他,认真地立下了一个约定。
“炎拓,将来咱们要是正面对抗……不管是你弄死我,还是我弄死你,都手快点,别让对方太难捱。”
另一边,聂九罗复健归来。
她看着工作室里那盆早已凋谢的梅花,对找到炎拓的希望愈发渺茫。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接到了林伶的电话。
林伶已经顺利住进了刘长喜家,她在电话里哭着恳求聂九罗,说她猜到炎拓出事前提及的那个“可以帮忙的人”就是聂九罗,求她想办法救救炎拓。
聂九罗无奈地表示苦无线索,并反问林伶,是否知道林喜柔的任何窝点。
你和邢深的排查,也陷入了僵局。
深夜,你们根据一条模糊的情报,来到西安南郊一处废弃的采石场。
这里有多处塌方的矿洞,是重点排查目标之一。
你们一前一后,摸黑进入一个最大的洞口。你走在前面,拿着专业仪器探测内部结构。
突然,你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碎石,身体失去平衡,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小心!”
你身后的邢深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直接环住了你的腰,将你整个人稳稳地带入他怀里。
你的后背,再次严丝合缝地贴上了他坚实滚烫的胸膛。
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混合着深夜山洞里微凉的尘土味。
这一次,比在服务区那次更近,更密不透风。
黑暗中,你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瞬间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
“……没事吧?”
他的声音贴着你的耳廓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温热的气息吹得你耳朵一阵酥麻的痒。
你定了定神,从他怀里挣开,感觉自己的心跳也乱了节拍。
你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敢回头看他。
“没事,谢谢。这地方太破了。”
你快步向前走去,试图用行动掩饰自己瞬间的慌乱。
邢深站在原地,看着你略显仓促的背影,慢慢收回了那只还残留着你身体柔软触感和温度的手。
他对你的情感,早已越过了战友的界限。
排查再次失败,你们回到农院。
你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挫败。
邢深默默为你泡了一杯热茶,递到你面前。
就在这时,你的通讯器再次响起。
是聂九罗。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新的困惑,从听筒里传来。
“朝阳,林伶给我打电话了!她现在在刘长喜家!她认定我就是炎拓说的那个‘能帮忙的朋友’,求我想办法!”
你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
“刘长喜……”
你在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无数条断裂的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串联、碰撞。
你“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
邢深也立刻跟了过来,站在你身后。
“九罗,你听我说!”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炎拓说的‘可靠的朋友’,不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双关语!一个谜题!”
“刘长喜!他的名字!‘长喜’,就是‘常喜’!你问问林伶,刘长喜以前住在哪?!”你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的聂九罗被你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地去问身边的林伶,然后回答:“他……他说,他以前就住在石河县,开了个小卖部,叫……叫‘长喜小卖部’!”
“长喜小卖部!!”
你拿起红笔,在地图上“石河县”的位置,重重地画下了一个圈。
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在电话两头。
“我们都想错了!我们一直在西安找林喜柔的新窝点,但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是她最熟悉,也最不可能被我们怀疑的地方!石河县!”
“炎拓无法直接告诉林伶地点,所以他用了一个‘人’作为‘地点’的坐标!他让林伶去找刘长喜,就是想通过刘长喜这个人,把我们的视线引回到石河县!引回到那个我们以为已经安全的、被我们忽略的‘长喜小卖部’!”
“他被关在那儿!林喜柔把他带回了原点!这是灯下黑!!”
邢深和电话那头的聂九罗,都因为你这石破天惊的推理,而彻底怔住。
挂断电话前,你对聂九罗说:“九罗,你和林伶,是这次行动最大的功臣。等我消息。”
这句发自内心的肯定,让远方的聂九罗在黑暗中看到了真正刺破阴霾的曙光。她对你的情感,从单纯的信任,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份近乎崇拜的依赖和亲近。
聂九罗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仍在消化着你那番惊人的推理。
她下意识地重复着林伶最后那句话:“窝点?……没有啊。”
此刻,这句话在她听来,充满了巨大的讽刺。
林伶不知道。
但炎拓用他的智慧,将答案藏在了她身上。
而你,则成功地,解开了这个谜题。
西安的农家院里。
你看着地图上被红笔重重圈出的“长喜小卖部”,眼神锐利如刀。
你拿起通讯器,对另一头的所有行动小组,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全体注意,取消所有在西安的搜索任务。”
“准备装备,调整路线。”
“我们的最终目的地,石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