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半倚在单人沙发上,姿态慵懒得漫不经心。复古的黑色皮夹克裹着一身桀骜,蓝色细条纹衬衫与撞色红色领带勾勒出几分张扬,破洞牛仔裤和马丁靴增加了恰到好处的随性。他翘着二郎腿,浑身上下透露着几分霸气,挑眉看向一边的人。“阿卡斯,你说我帅不帅?”
阿卡斯还是老样子,白T恤配黑色短裤,脚上蹬着新买的大牌人字拖,眯着眼睛像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回道:“帅,伽爷您最帅了,来也不知道给我带个早餐。”伽罗压根没听见,自顾自摸出手机自拍了,可折腾半天找不到满意角度,干脆把手机塞到阿卡斯手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拍好点。”
“有病。”阿卡斯低声嘟囔,手却诚实的高举手机。他后退了几步,调了调聚焦,忍不住吐槽道:“外面都26度了,热不死你,天天穿那破裤子。”然后蹲了下来,选择了仰拍的角度,找准光线最好位置,连按了好几下快门,才把手机递回去。
伽罗接过手机翻看着,嘴角扬了扬:“不错不错,奖励你再拍几张。”话音刚落,他换了姿势,单手撑住下巴,又把手机塞过去。
“喂!别蹬鼻子上脸啊!”阿卡斯骂了一句,就转身钻了厨房。没过多久,他端出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推了一杯给伽罗,自己则靠着沙发上,疲惫地说:“那小子,烧成灰也就剩张嘴,硬得很,咋办?”
伽罗抿了一口咖啡,嫌弃地皱起眉头:“速溶咖啡真难喝。”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杯壁,语气平淡:“放他走吧,留着也没用。”
“也行,再耗下去,估计真要没了。”阿卡斯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就怕这小子又搞事,现在枫糖不在,真要找人,会麻烦死的。”
“ 没事。”伽罗放下咖啡杯,条理清晰地分析:“以他那点能耐,对我们俩造不成什么威胁。亏他对凯撒那么忠诚,以凯撒的性子,估计早把他当成死人了。”说完,他靠回沙发上翻看刚才的照片,指尖划过屏幕,神情专注地挑选了一张最满意的,正准备发送给小心的时候,屏幕突然亮起,小心的回复。
平时小心向来只回文字,难得发一条语音,伽罗眼底瞬间亮起星子似的光,指尖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漏了一个字。熟悉的声音只说了简短的:“嗯,好”。即便如此,伽罗还是很兴奋,来回听了好几遍,最后把那条语音放进了收藏夹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阿卡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瞥着他,眼底满是嫌弃,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诶,这可是在我家,收敛点。”
伽罗猛地站起身,把手机怼到阿卡斯耳边,报复性地循环播放那条语音,“心疼”地说:“阿卡斯,真可怜,没听过天籁之音,赏给你听听。”
“滚!”阿卡斯忍无可忍,一把抓起桌上自己的手机,点开隐秘相册里翻出那张照片,把屏幕怼到伽罗眼前,气冲冲的威胁:“你他妈再烦老子,这张照片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的天籁之音手机里。”
伽罗看清照片的瞬间,脸“唰”一下子红了。照片上的他头发凌乱,穿着天蓝色有小狗图案的睡衣,脖颈处还有几个蚊子包,怀中搂着小心,而且……“你给我删了!”伽罗怒吼了一声,扑上去抢夺阿卡斯的手机。
阿卡斯灵活地躲着,嘴里还不停地挑衅:“来呀~来抓我呀~”伽罗急了,单手幻化成刀刃,眼神狠戾,打算一刀砍死这个亲兄弟。阿卡斯见状连忙后退,举着手机威胁道:“你再靠近一步,我就立马点发送了啊!”
伽罗僵在原地,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妥协:“我请你喝酒,三次,不,五次!”阿卡斯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十次!我付钱,全程陪喝,行了吧?”伽罗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卡斯这才爽快点头:“这才像话!还得是伽爷够兄弟!”他把手机双手递过去,“手机给你,自己删,删完可别再动手了啊。”
伽罗一把夺过阿卡斯的手机,手指灵活地操作:先给自己转发了一份,再删除聊天记录,接着再删除原图,最后连最近删除都清空,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扔回给阿卡斯。
阿卡斯跟没事人似的,喊着:“走走走,好酒不等人,现在就去!”说着钻进了紧锁的房间,扛了出个黑色麻袋。伽罗用余光扫了一眼,眉头皱起,语气复杂:“你确定人还活着吗?”
阿卡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反问:“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放心,活着呢,昨晚骂了一晚上,今早还精神的很,为他的身心健康着想,给他灌了点枫糖特调”边说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伽罗沉默地跟在身后。,两人走了许久,终于到了郊区。
阿卡斯把麻袋扔在一处相对干净的空地上,拉开袋口,他看着里面蜷缩的人,忽然觉得良心不安,掏出钱包把所以的现金都掏出来,塞了那人的卫衣口袋中,还特意把口袋掖了掖,怕被风刮跑。转身时,正撞见伽罗复杂的表情,阿卡斯当然知道他就在胡思乱想什么,当即开起玩笑,试图缓解气氛:“咋了,伽爷?觉得你兄弟我像埋尸的?”
伽罗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他抬头望向天空,碧蓝的天幕澄澈得晃眼,像极了阿德里星未毁时的晴空。风卷着远处的尘土掠过,他喉结滚了滚,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声音轻得快被风吹散:“要是阿德里星没有毁灭,就好了……”
阿卡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走了上前,左手搭在伽罗肩上,陪着他一起望着碧蓝的天空,往日的点点滴滴日,忽然就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