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山中古寺。月色如水般流淌，笼罩着寂静的钟楼。穆思南独坐在檐角，指尖轻拂过腰间那支旧玉箫。玉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与白㪉的面具如出一辙。
慕荷悄然现身，轻声道：“你从未提起过，为何会成为灵归使者。”她的声音像一片羽毛，飘进寂静的夜里。
他沉默片刻，取下玉箫，目光落在远方。“我曾有个妹妹，名叫穆宁。”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那年山崩，她替我挡了落石。我抱着她，跪遍道士僧人，可谁也救不了一个将死的灵魂。”
“后来，一位灵归使者告诉我：‘执念不灭，灵不归途。’她因牵挂我，灵魂滞留人间，日渐虚弱。”
“我求他带她走，让她安息。”穆思南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
“他问我：‘你可愿替她背负这份执念？’”
“我答：‘我愿。’”
话语落下，风声渐止。他抬手轻抚玉箫，眼中浮现出柔和的光。“我不怕他们流泪，只怕他们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我愿走遍山河，只为让每一份执念，都好好地告别。”
春日，山花烂漫。村中重建，孩童嬉戏，老槐树下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慕荷坐在碑旁，嘴里咬着一块蜜露糕，含糊不清地问：“以后你还会遇到像白㪉这样的灵吗？”
穆思南望着远方，青纱随风飘动，似一抹淡影。“会的，只要人间还有未了的心愿，我的脚步就不会停。”
“那我呢？”慕荷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还会跟着你吗？”
他侧头看她，嘴角难得扬起一抹笑意。“你若想走，我不会拦。但若你愿同行，这条归灵之路，便不会孤单。”
她笑出声，跳起来挽住他的手臂。“那说好了！下一站去哪儿？”
穆思南抿了抿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心结在哪，灵归之途就在哪。”
不远处，林洲安靠在树前，小黄缩在他的脚边。良久，小黄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没带上我？”
林洲安拾起佩剑，淡淡一笑：“那便动身启程吧，下一段路……”
几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春光中。风过处，槐树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低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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