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警报解除的余音还没散尽，冥热浪摘下头盔时，额角的汗水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模拟战场的全息投影刚刚熄灭，他看着自己能量刃上跳动的红光，指尖还残留着某种熟悉的灼痛感——就像昨天在那个空间里，红衣人握着他的手教他发力时的温度。

“哥，你的动作好快！”冥初浪举着刚修好的能量炮跑过来，蓝色的炮口还在发烫，“刚才那下侧翻，跟……跟梦里那个蓝衣人教的一模一样！”

冥天浪正给模拟伤员包扎，闻言抬头，粉色的医疗光在指尖流转得异常流畅：“我也是，刚才调配抗毒剂时，脑子里突然就冒出粉衣前辈说的比例。”

冥花浪靠在机甲臂上，指尖转着能量枪，绿色的光痕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看来‘一年’的训练没白受，现在我闭着眼都能摸到敌人的盲区。”

冥酷浪站在星图前没说话，只是指尖在紫色标记点上停顿了半秒——那里正是紫衣人教他设伏的“暗星带”。他口袋里的紫色星石微微发烫，像在回应某种共鸣。

夜幕降临时，五人躺在床上，谁都没先闭眼。金属床板的凉意透过作战服渗进来，可想起昨晚那个空间的温热，竟有种奇异的期待。

“还会再去吗？”冥初浪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蓝色扳手。

冥热浪刚想说“不知道”，意识突然像被吸入漩涡——红色的光流再次涌来，带着熟悉的暖意将他包裹。

再次站稳时，他已经站在那片五色空间里。冥天浪、冥花浪、冥初浪、冥酷浪就在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来你们把昨天教的用上了。”红衣人的声音从红光中传来，他手里转着能量刃，笑意比昨天更明朗，“但还不够——真正的战场，比模拟训练脏一百倍。”

粉色光晕里，粉衣医者正调试着一排泛着寒光的注射器：“今天教你们处理基因毒素，这玩意儿比寄生孢子麻烦，沾一点就会破坏能量核心。”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动作和冥天浪专注时一模一样。

绿衣人不知何时变出片荆棘丛，藤蔓上的尖刺闪着绿光：“今天练伪装突袭，从这里穿过去，不能被尖刺碰到——当年我在荆棘星偷海盗情报时，就靠这手活下来的。”他冲冥花浪挑眉，“敢不敢赌一把？输了的给对方擦枪。”

蓝衣机械师搬来一堆报废的引擎零件：“这些是异星生物的腐蚀液泡过的，今天的任务是在半个时辰内拼出能用的通讯器——当年我们的星舰被腐蚀得只剩骨架，就靠这办法联系上总部。”他拍了拍冥初浪的肩膀，“别让我失望啊，小徒弟。”

紫色暗影里，紫衣人展开一张新的星图，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是宇宙风暴的移动轨迹，学会预判它们的路径，比打赢十场仗都重要。”他指尖划过最密集的一片红区，“我当年就是在这里栽了跟头，让三个队友困在了风暴里。”

“空间里的‘一年’，够我们教你们应对七十二种极端环境。”红衣人走到训练场中央，能量刃猛地插入地面，红色的光纹瞬间蔓延开，“开始吧——今天的训练，加倍。”

冥热浪握紧能量刃冲上去时，突然明白了这个空间的意义。这不是简单的传授技巧，而是把那些用生命换来的经验，一点点注入他们的骨血里。

粉衣医者故意打翻药剂让冥天浪在混乱中分辨毒素，骂她“战场上没人会等你摆好架子”；绿衣人在荆棘丛里偷偷加了移动的尖刺，笑着说“敌人可不会站着不动让你躲”；蓝衣机械师在零件里混进了爆炸装置，在冥初浪拆到一半时突然引爆，吼他“永远要留一手防备意外”；紫衣人故意给出错误的风暴数据，在冥酷浪制定好路线后冷笑“相信眼睛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断”。

严苛，甚至带着点残酷。可当冥天浪终于在混乱中精准注射解毒剂时，粉衣医者眼里闪过的欣慰骗不了人；当冥花浪靠着预判避开所有移动尖刺时，绿衣人吹的口哨里满是得意；当冥初浪在爆炸前一秒拆掉引爆装置时，蓝衣机械师拍他的力道重得像在捶打金属；当冥酷浪推翻紫衣人的错误数据，标出正确路线时，对方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一年”快结束时，五人坐在光流交织的地面上，浑身是伤却笑得灿烂。红衣人扔给他们能量补充剂，自己先灌了一大口：“知道为什么每天都带你们来吗？”

他指着周围的五色光流：“我们的记忆快散了，这些光流就是最后的能量。趁还能聚起来，多教你们一点是一点。”

粉衣医者把新配的药膏递给冥天浪：“等你们能独当一面了，我们大概……就真的只能活在你们影子里了。”

绿衣人弹了弹冥花浪的额头：“所以啊，别偷懒，不然对不起我们熬着不散的这点念想。”

紫衣人看着冥酷浪手里的星图，突然说了句：“当年我没能护住队友，你们……一定要护住彼此。”

意识抽离的瞬间，冥酷浪感觉口袋里的星石凉了一瞬。他睁开眼，宿舍的钟刚好走过一秒。

窗外的星光透过舷窗照进来，落在五张年轻的脸上。冥天浪给弟弟们分发粉衣医者给的药膏，冥初浪把蓝衣机械师教的零件分类法记在本子上，冥花浪对着空气练习荆棘丛里学到的步法，冥酷浪在星图上补标了新的风暴轨迹。

冥热浪看着弟弟妹妹们的身影，突然握紧了能量刃。他知道，这样的夜晚还会继续，直到那些光流彻底散去。

但没关系。

那些教过的技巧、说过的话、藏在细节里的牵挂，已经像种子一样落进他们心里。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时，五兄妹走出宿舍，影子里的五色光晕比昨天更亮了些。联盟总部的走廊里，有人看见他们的步伐比以往更坚定，像身后跟着无数道看不见的身影，正陪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更遥远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