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梦来临时,穿红衣的少年正在能量舱里做极限测试。意识突然沉入一片红色光流,他看见个穿同款红衣的人影站在星尘里,对方胸口的能量灯亮得像团火,开口时声音震得他耳膜发颤:“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在能量舱里睡着了,额头抵着冰冷的舱壁,上面竟印着个淡淡的红色掌印——和梦里那人按在他肩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第二天训练,粉色马尾的女孩在医疗室给模拟伤员包扎,指尖的粉色光流突然不受控制地紊乱。当晚她就梦见个粉衣医者,对方正把一颗糖塞进她手里,笑着说“苦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末了又重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惊醒时摸了摸口袋,真的有颗糖,糖纸是熟悉的粉色。
绿衣男生是在战术模拟输了之后做的梦。梦里的绿衣人影把他按在藤蔓丛里,骂他“花架子好看没用”,却又耐心教他如何在伪装时调整呼吸。“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对方拍着他的后脑勺说,声音里的笑意和他自己耍帅时一模一样。
蓝衣少年的梦来得最突然。他正蹲在武器库拆旧引擎,突然就看见个蓝衣人影蹲在对面,手里转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扳手。“线路反接能多撑三分钟,”对方头也不抬地说,然后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对机械的痴迷,“记住了?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紫衣小个子的梦总是安静的。梦里的紫衣人影从不说话,只是拉着他在星图前站到天亮,用指尖在虚拟星图上标出一条又一条伏击路线。直到他要醒时,对方才在他耳边低语那八个字,声音冷得像暗物质带的风。
五人在食堂撞见彼此眼下的乌青,才发现大家都在做相似的梦。
“他总让我练格挡,说‘左肩沉下去才有力’。”红衣少年揉着发酸的肩膀,那里的肌肉记忆越来越清晰。
“她教我蒙眼配药,说‘战场不等人看清标签’。”粉色马尾的女孩晃了晃手腕,粉色光流比昨天更稳了。
“那个绿衣服的疯子,逼我在荆棘丛里滚了半夜!”绿衣男生抱怨着,却忍不住摸了摸腰间——那里多了个装能量枪的新皮套,和梦里那人的一模一样。
“蓝衣前辈说我的扳手该换了,”蓝衣少年举着工具笑,“他还教我怎么给扳手缠防滑带。”
“紫衣人只让我看星图,”紫衣小个子低头扒饭,“但我现在闭着眼都能画出暗星带的坐标。”
梦境渐渐变成了训练场。每天夜里,他们都会坠入那个五色交织的空间,在各自的色块里接受严苛的训练。红衣人影的能量刃劈得他胳膊发麻,粉衣医者故意打翻药剂让他在混乱中分辨毒素,绿衣人总在他伪装时突然扔出能量弹,蓝衣机械师逼他在爆炸前一秒拆完引信,紫衣人则用错误的星图反复推翻他的战术。
“外界一秒,这里一年。”红衣人影在他累瘫时说,递来的能量补充剂带着熟悉的灼热,“我们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他们渐渐明白,梦里的人影是谁。是功勋墙上那五个模糊的身影,是联盟档案馆里语焉不详的“二代守护者”,是把能量化作光尘、藏在他们影子里的前辈。
这样的夜晚持续了三个月。当红衣少年能接住对方八成的攻击,当粉色马尾的女孩能在黑暗中调配出三十种药剂,当绿衣男生的伪装术能骗过最精密的扫描仪,当蓝衣少年拆引擎的速度打破联盟记录,当紫衣小个子的战术推演被总教官标为“完美案例”时,那个空间的光流开始变得稀薄。
最后一夜,五道光影站在他们对面,身影透明得像要散开。
“该教的都教了。”红衣人影的声音带着释然,胸口的能量灯忽明忽暗。
“我们的能量快散了。”粉衣医者把一个粉色香囊塞给她,里面的安神花和当年传给冥天浪的一模一样。
“别学我耍帅丢了命,”绿衣人拍他的脸,“你们得比我们活更久。”
“扳手给你,”蓝衣机械师把那把缠了防滑带的扳手递过去,“比你那把顺手。”
“星图记牢了,”紫衣人最后看了眼星图,“别像我当年,把队友留在风暴里。”
五道光流开始消散,化作漫天光点。红衣人影在彻底消失前,对着他们五个,也对着遥远的过去和未来,清晰地说出那句话——和很多年前红衣前辈对冥热浪说的一样,和更早之前初代五士对他们说的一样:
“未来就托付给你们了,超人。”
意识抽离的瞬间,红衣少年感觉胸口的能量核心烫得惊人。他睁开眼,宿舍的钟刚走过一秒,窗外的星光正落在他的红色外套上,像一层温柔的铠甲。
五人在训练场上相遇,彼此眼里都带着滚烫的光。粉色马尾的女孩摸出那个香囊,里面的种子已经发芽;蓝衣少年握紧了那把缠着防滑带的扳手;紫衣小个子的战术手册里,夹着片紫色的星石碎屑。
总教官的通讯突然响起,声音急促:“异星生物突袭第七星轨,请求支援!”
五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星舰。红衣少年的能量刃在阳光下亮得刺眼,粉色光流在女孩指尖跃动,绿色身影掠过训练场时带起一阵风,蓝衣少年的工具箱里传来零件碰撞的轻响,紫衣小个子手里的星图已经标好了最优路线。
星舰跃迁的瞬间,他们望着窗外飞逝的星辰,感觉胸口的能量核心在共鸣——那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也是前辈们用灵魂和能量换来的传承。
“出发。”红衣少年的声音沉稳有力。
身后,五道影子在地面上拉长,红、粉、绿、蓝、紫的光晕若隐若现,像在说:
“去吧,该你们了。”
宇宙的轮回里,总有人接过那束光,带着前人的嘱托,继续走向更深的星海。而那些消散的灵魂,早已化作星尘,落在后来者的肩上,陪着他们,把守护的故事,讲给下一个千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