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纯白空间那看似无边无际、坚不可摧的壁垒上，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道狰狞的、燃烧着漆黑雾气的裂口！
裂口边缘，纯白的光质像受伤的活物般扭曲、卷曲，试图自我修复，却被附着其上的、浓郁到近乎液体的死亡煞气死死抵住，不断侵蚀、扩大。
冰冷、暴戾、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裂口外汹涌灌入，瞬间冲散了这片空间虚伪的“纯净”与“安宁”。
一道黑色身影，踏着崩裂的空间碎片，一步跨入！
狰狞的巨镰拖在身后，刃口流转的乌光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与温度。
两点刺骨的锐芒，瞬间锁定了空间中央——那个正试图重新抓住唐舞桐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慈爱”光辉的“唐三”虚影。
“小蝴蝶！”
凋零的声音传出，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伪神一眼，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泪痕未干、却眼神骤亮的唐舞桐身上。
而她的动作，比声音更快！
在“小蝴蝶”三个字余音未落的瞬间，她那柄造型夸张的巨镰已然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漆黑半月！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蓄力的过程，只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暴力的一记斜斩——朝着“唐三”虚影与唐舞桐之间那短短的距离，悍然劈落！
“嗡——！”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巨镰所过之处，纯白被撕裂，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扭曲的黑色轨迹，连那伪神周身温暖神圣的金光都仿佛被冻结、蚀穿！
“唐三”脸上的悲悯笑容甚至来不及完全转化成惊愕或愤怒，那道乌黑的刃光已至！
“嗤——！”
没有实体碰撞的巨响。
巨镰斩过，那栩栩如生的虚影从中线开始迅速焦黑、碳化、崩解！
化为无数四散飞溅的、失去活力的暗淡光点，连一声惨叫或诅咒都没能留下，便彻底消散。
这一缕意念投影，在凋零这饱含怒火与守护意志的一击下，形神俱灭。
凋零甚至没有去看自己这一击的战果。
她微微侧身，完全面向唐舞桐，将她护在自己与破裂的空间壁垒之间。
“凋零姐？！”
唐舞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但下一秒，所有的情绪都被更急迫的恐惧取代，她猛地抓住凋零覆着冰冷臂甲的小臂，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向那仍未消失、且画面中金光箭矢已如暴雨般射向霍雨浩的“屏幕”：
“雨浩！快救雨浩！他在那边！他要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嘶哑，近乎哭喊，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又被巨大的恐慌笼罩。
凋零的目光瞬间扫向那悬浮的画面。
看到霍雨浩摇晃站立、面对漫天金色箭矢的绝境。
“朝——！”
凋零的呼喊穿透濒临崩溃的纯白空间，仿佛只要呼唤那个名字，绝境便会洞开生路。
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同一刹那——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却又仿佛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直接敲响。
声音不大，效果却如同神谕降世。
霍雨浩所在的金色囚笼空间内，那漫天攒射、即将把他彻底淹没撕碎的金色毁灭箭矢，就如同被直接删除，在距离他身体不过咫尺之遥的空中——
骤然定格。
然后，连万分之一秒的延迟都没有，这些蕴含着恐怖力量、足以灭杀半神的光矢，便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散了。
前一秒还是必死杀局，后一秒已是空荡死寂。
只有空间中残留的、未被完全抚平的能量乱流，证明着刚才的凶险并非幻觉。
霍雨浩紧绷到极限的身体骤然失去压力，踉跄一下，咳出一口淤血，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紧接着，他身侧的空间如同水银般漾开一圈涟漪，没有剧烈的空间波动，没有刺眼的光芒，就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涟漪中心，一道身影优雅踏出。
是朝。
她没有多看这诡异空间一眼，目光直接落在摇摇欲坠的霍雨浩身上。
她伸出手，动作自然，手臂穿过霍雨浩的腋下与膝弯，稍稍用力，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霍雨浩身体一僵，但失血过多和魂力透支带来的虚弱让他无力挣扎，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那气息将自己笼罩。
朝抱着他，就那么稳稳地托着，转身，再次踏向那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涟漪。
一步踏入，涟漪合拢。
下一秒——
凋零劈开的纯白空间裂口处，空间再次如同幕布般被无声掀开一角。
朝抱着霍雨浩，从其中迈步而出。
她出现在凋零身侧，将怀中气息微弱的霍雨浩轻轻放下，让他靠坐在一旁尚未完全崩解的空间壁垒碎片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响指抹除箭矢，到破空出现、带人离开、再破空返回，总共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凋零在看到朝出现并带回霍雨浩的瞬间，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她横跨半步，巨镰微调角度，将朝、霍雨浩以及扑过来的唐舞桐都更好地护在自己身后与身侧，警惕地扫视着因朝两次粗暴的空间穿越而变得更加不稳定、发出低沉嗡鸣的纯白空间。
唐舞桐则已完全扑到了霍雨浩身边，颤抖的手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扶着他的肩膀，泪水汹涌，语无伦次：“雨浩！雨浩你怎么样？伤在哪里？疼不疼？你别吓我……”
她纯粹的魂力，不要钱似的往霍雨浩体内输送，试图稳定他糟糕的状态。
霍雨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想说“没事”，却只是咳出更多血沫。
“别乱动他。”
朝的声音很轻，却瞬间穿透了唐舞桐慌乱的心绪。
她不知何时已蹲下身来，就在霍雨浩的另一侧。
唐舞桐缩回自己颤抖的、沾着霍雨浩血迹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朝。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魂力输出杂乱无章，更多的是情绪宣泄，对治疗重伤濒死的霍雨浩可能弊大于利。
“让我来吧。”
朝说着，已经轻轻抬手，用指尖——仅仅是指尖——就格开了唐舞桐无意识再次伸出的手臂。
动作轻柔得仿佛拂去尘埃、。
她的目光落在霍雨浩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又移向他胸前那处最狰狞的、焦黑与冰蓝光晕混乱交织的伤口。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泛起一点近乎透明的微光。
没有咒语，没有魂环显现，甚至没有魂力波动。
她只是将这只散发着微光的手指，轻轻抵在了霍雨浩胸膛伤口边缘尚且完好的皮肤上，触碰的瞬间，霍雨浩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雨浩，。朝
的声音依旧平稳，直视着霍雨浩因痛苦而半阖的眼眸。
“会有点疼。咬牙撑住。”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你的内伤很重。”
何止是重。
那道伪神规则凝聚的金光，不仅洞穿了躯体，更侵蚀了他的经脉、脏腑，甚至撼动了精神之海的稳定。
寻常治疗能力面对这种蕴含“抹除”属性的伤害，几乎无效，甚至可能引发残留力量的反噬。
霍雨浩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朝的蓝眸上，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极其微弱地地点了点头。
他对朝有着绝对的信任，这种信任甚至超越了恐惧。疼？
比起刚才灵魂都要被撕碎的绝望，疼痛算什么。
下一刻——
“呃……！”
霍雨浩的瞳孔骤然缩紧！抵在他胸口的那根手指，仿佛瞬间变成了连接高压能源的导体！那点微光不再是温和的吸引，而是化作亿万道细若发丝、却锐利无比的银白色能量流，以那指尖为起点，轰然涌入他的体内！
那不是温暖的治愈魂力，而是一种更霸道、更不容抗拒的力量。
它像是最精密却最无情的手术刀，沿着他每一条受损的经脉、每一个破裂的血管、每一处被金光侵蚀的组织，疯狂地冲刷、切割、剥离、重组！
“唔……啊——！！！”
比刚才洞穿身体时更加剧烈、更加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霍雨浩所有的感知！
那疼痛从身体最细微的角落同时爆发，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梭编织，又像是整个身体被拆解成微粒再强行拼合！
他根本无法控制，惨叫冲破咬紧的牙关，脖颈和额头的青筋瞬间暴凸，身体像离水的鱼一般剧烈弹动、痉挛！
“雨浩！”
唐舞桐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又想扑上去。
“别碰！”
凋零低喝一声，横过巨镰的长柄，虚拦在唐舞桐身前，目光却紧紧锁在霍雨浩和朝身上。
她能感觉到，霍雨浩体内那些混乱的、带着伪神气息的破坏性能量，正在那银色洪流的冲刷下，迅速消融、剥离！
但同时，这个过程对宿主本身的冲击，也狂暴到了极点。
这是真正的刮骨疗毒，甚至是重塑根基。
朝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的手指稳如磐石，指尖的光芒持续稳定地输出。
银白色的能量流在霍雨浩体表隐隐透出光芒，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发光体，内部经络与能量流动的轨迹隐约可见，那些代表损伤的黯淡与混乱的金色斑点，正被银光强行驱逐、净化。
剧痛仍在持续，霍雨浩的惨叫声渐渐力竭，变成破碎的嗬嗬气音，眼神开始翻白，身体抽搐的幅度却慢慢变小——这不是好转，而是濒临崩溃的征兆。
朝的另一只手忽然抬起，凌空虚按在霍雨浩的额头。
“凝神，内视，引导。”
六个字，如同带着奇特的韵律，直接印入霍雨浩即将涣散的精神之海。
霍雨浩残存的一丝意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本能地遵从。
他强行集中几乎破碎的精神力，向内看去。
他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尝试引导一丝自身残存的魂力，去贴合那银色洪流的边缘……
就在他魂力与之接触的刹那——
“嗡！”
体内的剧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虽然依旧可怕，但不再是无序的破坏。
银色洪流与他微弱的魂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修复的速度陡然加快，且对他自身本源生机的压榨大幅减轻，一股清凉之意，开始从剧痛的深渊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朝抵在他胸口的手指，光芒逐渐减弱。
霍雨浩猛地吸进一大口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胸膛剧烈起伏，咳出几大口带着金色碎芒和淤黑血块的污血，脸色依旧苍白如鬼，但眉宇间那股死气却消散了大半，灵眸中的光芒虽然微弱，却重新有了焦点。
最惊人的是，他胸前那可怕的焦黑伤口，表面已然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银白色薄膜，不再流血，也不再散发混乱的能量波动，内里虽然距离痊愈遥远，但致命的侵蚀已被清除，损伤被强行稳定下来。
朝缓缓收回了手指，指尖的光芒彻底隐去。
“暂时稳定了，接下来需要静养和温和的魂力滋润。”
她看向瘫软在地、几乎虚脱却满眼狂喜泪水的唐舞桐。
“你可以继续了，慢一点。”
朝缓缓站起身，轻微地地舒了一口气。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身旁的骑士身上。
“凋零。”
凋零立刻偏头，等待指令。。
“怎么了？”
朝的目光扫过这片布满裂痕、能量躁动不安的纯白空间，又似乎穿透了它，看到了这整个“乾坤问情谷”扭曲的规则本质。
“恐怕，你寻找记忆的事，要暂时搁置一下了。”
她陈述道，语气带着一些歉意。
凋零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一秒钟的思索都没有，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我没意见。”
声音平稳而坚定。
朝转过头，眼眸重新看向前方，那里，空间的裂痕之外，浓郁的、仿佛有生命的雾气正在不安地翻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像是在畏惧退缩。
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在雨浩稍微恢复一些之后……”
她顿了顿。
“……毁了这里。”
不是“离开”，不是“探索”，不是“破解”。是“毁了”。
彻底的、不留余地的、将构成此地的一切抹除。
凋零握着巨镰的手，指节收紧，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她重重地回应：
“嗯。”
约莫半小时之后。
朝抱起霍雨浩，少年在她臂弯里昏沉闭目，脸色依旧苍白。
“走。”
她声音落下，凋零已提镰前踏，唐舞桐紧随，目光不离霍雨浩。
三人刚前行数步——
前方残雾中，一道暗红身影突兀显现。
利迦德站在那里，发尾挑染如凝固的血。
凋零巨镰瞬抬，横挡在前，唐舞桐指尖金芒隐现。
利迦德却看也不看她们，暗红眼眸直直锁定向朝。
“终于找到你了。”
他声音带着的疲惫与某种奇异的亢奋。
“……朝。”
“你是？”
朝微微歪头，长发从肩侧滑落，她看向利迦德的眼神纯粹而陌生。
“利迦德。那不重要……”
他扯动嘴角，双臂依旧张开，眼神深处却透出一种近乎灼热的、奇异的解脱。
“想离开这鬼地方。”
他声音压低。
“除非杀了我。”
凋零的巨镰发出嗡鸣，刃口转向，锁定利迦德的咽喉。
唐舞桐下意识护在朝与霍雨浩身前，指尖金蓝光芒吞吐。
朝没有动。
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
“让开。”
凋零的声音冰冷如铁。
利迦德笑了，那笑容难看却执拗。
“不然呢？”
下一秒，凋零动了，并非斩击，而是如鬼魅般前踏，重铠踩碎地面，巨镰带起一道漆黑的弧光，直劈利迦德面门——威吓，但留了余地。
利迦德不闪不避，甚至闭上了眼。
镰刃在距离他额前半寸处，戛然而止。
凋零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朝。
朝的目光落在利迦德脸上。
“我们素不相识。”
她开口。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利迦德扯了扯嘴角，那笑容疲惫而复杂。
“在高维裂隙‘归墟’旁濒临蒸发的水晶文明，在他们最后的精神广播里，记录着一道银色的光壁，挡在了文明与虚无之间。”
他的声音低沉，像在诵读某种古老的判词。
“他们称那光芒为‘朝’，意为‘初始的庇护’。”
凋零的巨镰微微一顿。
“在时间线自我吞噬的‘莫比乌斯环界’，因果律崩溃，万物陷入悖论循环，史载，有一白发存在撕开了环界的逻辑死结，赋予其‘向前’的方向。”
利迦德继续说着，目光紧紧锁住朝。
“那里的幸存者，将其尊为‘启途者’。”
唐舞桐屏住了呼吸。
“还有瘟疫星云‘哀恸回廊’，灵魂的腐败如同传染病般扩散……直到一道凝视掠过，腐败静止，哀嚎终止，那里的记载含糊不清，只留下一个单字称谓——‘朝’。”
“这些传说……散落在不同维度、不同的夹缝里，破碎，矛盾，大多被当作疯子的臆想或太古的神话。”
他深吸一口气。
“但我们找到了交叉点，找到了共通的描述——白发，蓝瞳，无法理解的力量，以及……”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那存在对濒危的‘孩童’与‘文明幼苗’，总留有不应有的……慈悲。”
他的目光扫过朝怀中昏迷的霍雨浩。
“所以，当唯一能伤到它的线索指向一个‘来自高维、银发蓝瞳、可能对特定目标怀有庇护倾向’的存在时……”
利迦德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们只能赌，赌这些传说是真的，赌你真的存在，赌你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赌你……”
他张开双臂，暗红光流狂乱舞动。
“……拥有足以‘杀死’我们，从而逼出伪神的绝对力量。”
朝静静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所以。”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对你而言，我只是工具。”
“是希望。”
利迦德纠正，眼中那抹解脱般的奇异光彩愈发明显。
“也是终结，请动手吧，朝——用你的力量，成全我们的计划，结束这场闹剧。”
凋零的杀意已如实质。唐舞桐眼神惊愕而警惕。
朝却摇了摇头。
“你的情报，有误。”
她淡淡道。
朝的话语落下，再无多余一字。
她抱着霍雨浩，向前一步，径直从利迦德身旁走过。
凋零与唐舞桐紧随其后。
利迦德僵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移动。
直到朝的身影几乎要没入前方更为稀疏的雾霭中时，他才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
“果然……”
他扯了扯嘴角。
“和那些散落的传说、破碎的见闻一样……强大得超越理解，却又……固执地守着某些可笑的‘原则’。”
他抬起眼，目光追随着朝那一抹逐渐远去的银白背影。
“那么……”
他喃喃自语。
“……就不要埋怨我了。”
利迦德抬起的右手，五指箕张，掌心豁然洞开一道狰狞的裂口——那不是伤口，更像是某种“眼睛”。
血红色的光线，带着尖啸从中狂暴喷涌，化作一道洪流，悍然轰向朝等人离开的背脊！
这一击，毫无保留，它所过之处，空间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响，连光线都被染上一层污浊的暗红。
凋零骤然回身，巨镰尚未完全挥起，唐舞桐的惊呼卡在喉中——
下一瞬。
嗡——
朝甚至没有完全转身。
她只是微微侧首，那双原本湛蓝的眸子，一点极致、威严的金色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骤然点亮！
不是魂力，不是任何一种已知能量。
那金光以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展开，瞬间横亘在血色洪流之前！
“轰——！！！”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迟了半拍才炸开！血光与金芒激烈对冲、湮灭，爆发出的能量乱流将周围数十米的雾气彻底蒸发，地面龟裂，碎石浮空！
但，金色壁障，纹丝不动。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而在那片耀眼的金色辉光映照下，朝缓缓转过了身。
而那双眼睛——已然彻底化为熔金！冰冷，威严。
利迦德身体摇晃，维持着攻击的姿态，破开的大洞中暗红光芒吞吐不定。
他看着朝那双金色的眼眸，脸上却绽开了一个扭曲而满足的笑容，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我说了……”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得逞般的快意。
“想走的话……”
他咳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渍。
“……杀了我。”
他直视着那双金色神眸，仿佛在欣赏自己用生命和疯狂换来的、最“完美”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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