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乌鸦塔“守门人”K提供的信息，齐霭和付临安在错综复杂、仿佛随时会改变结构的小巷与废弃建筑中穿行。N世界的城市现状，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数据回收场，充斥着扭曲的事物和破碎的信息。终于，他们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布满涂鸦的墙壁前停下。提示的终点就是这里。

付临安伸出手，指尖在墙壁几块看似随意的涂鸦上按特定顺序触碰。一阵微弱的蓝光闪过，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里面并非豪华的避难所，而是一个狭小但功能齐全的空间。看起来像是由某个旧防空洞或破旧巨型管道改造而成，墙壁是粗糙的混凝土，但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灯带。一侧是简单的床铺和桌椅，另一侧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满了工具和物资，甚至有一台空气净化机，但是它的样式颇为古怪发出低沉的嗡鸣，让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清新许多。

“看来这就是‘安全屋’了。”齐霭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手臂上被数据人象击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那红色的电路状纹路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淡化成了浅粉色。

付临安则立刻走到工作台前，尝试启动那些设备。大部分屏幕亮起，显示着混乱的信号和不断滚动的代码，但其中一个较小的显示器成功连接上了某种内部网络，上面流动着一些零碎的城市监控画面。

“48小时……”付临安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倒计时，“我们必须充分利用这段时间。”

就在两人准备整理从乌鸦塔获得的信息时，安全屋唯一的入口处，那面“墙壁”再次泛起涟漪。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付临安抄起工作台上一个类似焊枪但头部是复杂晶体的工具，齐霭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一个人影踉跄着跌了进来，随后入口迅速关闭。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他们年龄要大一些的青年，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工装，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一道新鲜的擦伤。他喘着粗气，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坚毅、带着惊魂未定却又充满警惕的眼睛。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自制、带有天线的便携式信号探测器。

“慢着！我不是‘清除程序’！”青年立刻举起空着的那只手，语速很快，“我的探测器捕捉到这里的异常稳定信号和权限波动……你们是刚通过了乌鸦塔试炼的新人吧？”

齐霭和付临安对视一眼，没有放松警惕。付临安冷静地问：“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叫林澈，‘森林’的林，‘清澈’的澈。”青年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工装，“如你们所见，原本是个手艺人，什么都会做一些，而现在……是N世界的‘情报贩子’。”他晃了晃手里的探测器，“至于怎么找到这里……这全靠我手上的老朋友捕捉到了。放心，我的设备是我自己特制的，‘清除程序’那帮铁疙瘩发现不了这种波段的信号。”

他看起来没有敌意，而且对N世界的术语很熟悉。付临安稍微放下了一点“武器”，但依旧保持距离：“又是手艺人又是情报贩子的，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林澈咧嘴笑了笑，“你们这俩小孩还挺慎重”。此话一出与他略显狼狈的外表形成奇特的反差。他走到工作台前，看了一眼那些混乱的屏幕，手指在几个看似无关的按钮和接口上快速操作了几下。只见主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突然变得有序起来，几个之前无法访问的加密数据流被成功解码，显示出关于附近区域“清除程序”巡逻路线和频率的详细信息。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