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宗主殿内,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光洁如镜的白玉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檀香袅袅,气氛本该庄严肃穆,却被几位长老硬生生聊出了茶话会的氛围。
三长老逍遥子悠闲地坐在自己的长老位上,捧着个紫砂小茶壶,慢悠悠地吹开浮沫,呷了一口灵茶,眯着眼看向刚从殿外缓步走入的晏辞。晏辞一身雪白宗主袍,墨发如瀑,周身仿佛自带降温效果,他一进来,殿内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
“哟,咱们的宗主大人回来了?”逍遥子笑得像只老狐狸,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这是亲自去山门前‘偶遇’那位千年难遇的九窍玲珑心了?”
晏辞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主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喉间溢出一个清冷的单音:“嗯。” 算是承认了。
逍遥子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八卦:“感觉如何?我可是常见云逸那傻小子屁颠屁颠往山下跑,就为了给那小家伙送吃的送喝的,为此凌绝那张冰山脸都快冻裂了,没少跟云逸闹别扭。” 他捋了捋自己那把精心打理的雪白长须,一脸“年轻人真有意思”的吃瓜表情。
晏辞在宗主玉座上坐下,琉璃般的眸子淡淡扫过下方,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心思纯净,爱憎分明。”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熟悉他的人比如逍遥子却能听出,这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逍遥子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心思纯净好啊,咱们太一宗就缺这种实心眼的孩子。我倒是很期待他在这次试炼里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另一边,四长老墨渊毫无形象地瘫在他的专属长老椅里,像一株缺乏阳光的艳丽植物。他打了个慵懒的哈欠,桃花眼半眯着,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声音也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那小模样确实生得极好,是块璞玉。晏宗主,您亲自观察了一番,可看出他是什么灵根没有?” 他这话问得随意,眼神却带着探究。
晏辞微微摇了摇头,惜字如金:“未曾。” 连他都看不透的灵根,这倒是稀奇。
墨渊瞬间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哦?还有咱们晏辞宗主看不透的灵根?这可有趣了!” 他眼珠一转,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如……我们几个老家伙打个赌如何?就赌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灵根!”
站在他身旁的风无痕二长老,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张常年如同冰山雕刻的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墨渊,你是真的太闲了。暗影阁那边关于‘猎珍人’的最新情报,你查到了吗?”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墨渊没好气地飞了他一个白眼,风情万种中带着点嗔怪:“哪壶不开提哪壶!那群地沟里的老鼠,神出鬼没的,一点有用的尾巴都没抓到!” 他抱怨完,立刻又变回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风无痕紧实的手臂,“我说风大长老,别总板着脸嘛~来来来,猜猜看,你觉得那小美人会是什么灵根?”
风无痕被他戳得身体微僵,但并没有躲开,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思考了一下答道:“九窍玲珑心,悟性超群。若是攻击力最强的金灵根,那便再好不过,于剑道一途可谓如虎添翼。” 他这话带着剑修的本能期待。
墨渊闻言,立刻像没了骨头似的,身子一软,顺势就靠在了风无痕身上。风无痕整个身体瞬间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却依旧站得笔直,任由他靠着。
“我倒是希望他是水灵根呢~” 墨渊靠在他身上,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鼻音,“听说九窍玲珑心搭配水灵根,制造出的幻境足以以假乱真,如梦似幻……多适合我们合欢宗啊。” 他语气里的向往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顾衍在合欢宗大放异彩的场景。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研究一张新符箓草图的六长老云篆,闻言抬起头,冷哼一声,一针见血:“我看你不是看上他的天赋,是纯粹瞧上他那张脸了吧!”
墨渊也不生气,反而抛给云篆一个“你奈我何”的媚眼:“凶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一点都不可爱。”
云篆长老最讨厌别人说她“凶”和“不可爱”,瞬间炸毛,手中的符笔“啪”地拍在桌上:“墨渊!你说谁呢你!”
“谁接话就说谁呗。” 墨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还故意往风无痕身后缩了缩。
眼看两位长老之间电光火石,马上就要从嘴炮升级成约架,风无痕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抬手,有些僵硬地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挂件”,无奈地劝道:“少说两句。” 然后,他像是为了平息争端,主动对墨渊说:“你不是要赌灵根吗?我陪你赌,别吵了。”
墨渊眼睛一亮,立刻乖顺地闭嘴,变脸速度堪比翻书:“好啊!那你赌什么?”
风无痕沉吟片刻,剑修的家底还是比较厚的:“五千上品灵石,我赌金灵根。”
“大手笔啊风长老!” 墨渊挑眉,笑得像只算计得逞的狐狸,“那我就赌水灵根!这小子长得就水灵灵的,肯定没错!嗯……赌注嘛,就城西那座带温泉的宅子吧,记二长老账上。”
说完,他也不等风无痕反应,便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心情愉悦地起身,摇曳生姿地离开了大殿,留下一阵淡淡的、惑人的幽香。
风无痕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主位上的晏辞和旁边的逍遥子微微颔首示意,也快步跟了出去。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自家道侣太能作但只能自己兜着”的认命感。
主殿内,逍遥子乐呵呵地又呷了一口茶,看着这场闹剧,对主位上的晏辞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宗主,您说是不是?或说,晏宗主你什么时候打算找个伴侣呢?”
晏辞:“……”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玉座扶手上轻轻敲了敲,琉璃般的眸子望向殿外,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