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的出现，让躲在暗处的人不敢出手。
“那些尾巴还甩不掉？”
“新的一批，我留着有用。”
起初还有不怕死的在清萦回来的路上躲着，直到某个黄昏，苏昌河伤好了许多，不知道在那拾到的面具，慢悠悠地踱到巷口，倚着斑驳的墙壁，用一块旧布，一遍遍擦拭着他的指尖刃。
他没看任何人，眼神空茫，仿佛只是无聊打发时间。骨子里却透出的、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森然杀气，所有窥探的视线都消失了。
从此，加上清萦设置的结界，在小院内是安全的，偶尔清萦许久未归，苏昌河便去找她。
清萦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她依旧戴着面纱，沉默地出入，但周遭的世界，因他的存在，而被迫安静了下来。
几日时间不长，也不短。
清萦不擅长做菜，但是今日她看到有个摊位的人特别多，原来是卖油豆腐的。
油豆腐，原来，今日是除夕。
儿时的记忆涌现，母亲总会做油豆腐，里面还会塞满了肉，其实平时母亲也会做，但是除夕夜的却感觉格外的好吃。
可惜她没有继承娘亲的厨艺，估计是随了父亲，不知道哥哥...是会随谁。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轻轻甩了甩头，将那份突如其来的酸涩压下，也上前排着队。
随后，她还学着周围寻常人家的主妇，买了些干果、一点甜糕，甚至还有一小坛温和的米酒。
苏昌河见到下了小雪，但清萦还未归，便出去寻她，看着小巷中的几户人家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人流都是往家里面赶。
听着他们说的话中，原来今日是除夕。
他便上街去寻清萦，便在转角的地方看到了她，提着沉甸甸的竹篮。
苏昌河看着她被雪打湿的肩头，手暴露在外面，被冻得微微泛红。
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快步迎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所有的重物，语气无奈：“下次若要买这么多东西，提前说一声，我来提。”
清萦手中一空，仰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弯起了眼睛：“我也忘记今日是除夕了。”
“我买了很多东西，今晚我们一起过除夕。”
苏昌河看着她似乎对除夕很期待，语气都带着欢喜。
陋室的小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虽不丰盛，却被清萦蒸得热气腾腾。
两人对坐，窗外是零星亮起的万家灯火与无声飘落的雪，屋内是让人忍不住沉溺的安宁。
清萦夹起油豆腐给苏昌河，期待他品尝。
苏昌河看着她说：“好吃。”
“那就多吃点。”
清萦小心地夹起一块油豆腐，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涌现出记忆深处的温暖，却也勾起了物是人非的酸楚。
“我就知道，除夕的油豆腐是最好吃的。”
“为什么？”苏昌河顺着她的话问。
清萦抬起头，看着窗外愈发明亮的灯火，轻声说：“因为除夕是……新的开始。”
一切都可以重新期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