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刚响，许知夏就和江晚并肩走出校门，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交叠着落在铺满槐树叶的路上。
刚拐进江晚家所在的巷子，就看见江妈妈站在院门口择菜，看见她们回来，笑着招手：“晚晚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
江晚刚应声，江妈妈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裤腿上，眉头轻轻挑了挑，放下手里的青菜走过来：“你这裤子上的绿印子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滚草地了？”
江晚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往许知夏身后躲了躲，声音细若蚊蝇：“没……就是不小心蹭到的。”
饭桌上摆着红烧鱼、清炒时蔬，还有一碗酸甜可口的番茄蛋汤，热气袅袅地往上飘，混着晚风里的槐花香，暖得人心头发软。
江妈妈给许知夏夹了一大块鱼腹肉，笑眯眯地说：“知夏多吃点，你们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下午疯跑一下午，肯定饿坏了。”
许知夏嘴里塞得鼓鼓的，忙不迭点头：“谢谢阿姨，您做的鱼太好吃了！”
江妈妈被她逗笑，转头看向扒着米饭的江晚，故意拉长了语调：“你看看人家知夏，嘴多甜。哪像你，裤腿上沾着绿印子回来，问你还支支吾吾的。”
江晚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筷子顿在碗边，瞪了许知夏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许知夏憋着笑，赶紧夹了块鱼放到江晚碗里：“阿姨，是我的错，下午我拉着江晚去买冰棍，她才不小心蹭到的。”
“哦——”江妈妈拖长了声音，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家晚晚偷偷跑去做什么坏事了呢。”
江晚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扒着米饭的速度更快了，含糊不清地嘟囔：“妈，吃饭呢。”
许知夏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踢了踢她的脚。江晚也回踢了一下，力道轻轻的，像小猫的爪子挠在心上。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相触的鞋尖上，落在满桌的饭菜香里，也落在少女们藏不住的、像糖水般甜丝丝的心事里。
江妈妈像是没看见她们桌下的小动作，又给许知夏盛了碗汤，语气带着笑意：“慢点吃，不够锅里还有。你们俩下午疯跑，估计这会早饿透了。”
许知夏捧着温热的汤碗，鼻尖萦绕着番茄和鸡蛋的香气，笑着点头：“谢谢阿姨，您做的汤比学校食堂的好喝一百倍！”
江晚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耳根的红还没褪干净，轻轻拽了拽许知夏的袖子：“吃完了，去院子里坐会儿？”
许知夏眼睛一亮，刚要应声，就听见江妈妈打趣：“急什么，碗都还没洗呢。晚晚，你带知夏去院子里玩，碗我来收拾就好。”
江晚的脸又红了几分，小声道了句“谢谢妈”，就拉着许知夏快步走出了厨房。
刚跨出门槛，晚风就裹着槐花香扑了过来，吹散了饭桌上的热意。院子里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月光透过叶缝漏下来，在地上洒下一片细碎的银辉。两人搬了竹凳坐在树下，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许知夏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什么，戳了戳江晚的胳膊：“你妈是不是看出来我们下午逃课了？”
江晚侧头看她，眼底映着月光，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肯定看出来了。她年轻的时候，比我们还疯。”
许知夏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笑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漾开，惊飞了停在槐树上的几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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