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愿你岁岁长安，步步生暖……”

温润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叶长离眼眶红的要命，那道她从不敢揭开的伤疤再次浮现在眼前……

上官婉儿，那个愿她岁岁长安，步步生暖的大唐奇女子，就那么被斩杀在了她的眼前，血液溅在她的眉眼上，那余温似乎现在都还烫的她眼睛发酸。

李懿（天子）阿离，你梦到什么了？

叶长离生性隐忍，向来胆大，若非恐怖至极，也不会受到如此惊吓，叶长离微不可闻的脱离李懿的怀抱，眼眶依旧发红，苍白的唇轻启，吐出的字却像一把利刃一样戳在李懿心里。

叶长离上官昭容……

李懿也是一怔，微微敛眸，上官婉儿之死，是他与叶长离十多年的陪伴中，第一次闹僵……

李懿端起桌上的碗岔开话题。

李懿（天子）你睡了一天了，合该饿了，这是我让阿茵熬的长生粥，刚热好，快吃一点儿。

叶长离眼睛越发红了，微微别过头，轻轻启唇，问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禁忌。

叶长离陛下，午夜梦回，你可曾梦到过她声声泣血的申冤……

这话的确是大不玮的罪过，李懿也是生气了，将碗扔到桌上，方才温润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冷意。

李懿（天子）你这是在怪朕？

叶长离鼻子越发酸了。

叶长离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要放她走的，为何要骗我？

为何要利用我……

上官婉儿于叶长离而言，是在这深宫中难得的忘年交。她第一次见这位昭容是在安乐公主10岁生辰宴上，叶长离陪着应邀而去的李懿赴宴。此前安乐公主多次挑衅李懿，被叶长离破坏了几次，对她怀恨在心，席间便恃宠而骄的指着叶长离让她给她当小马，载着她给各位赴宴贵宾敬酒答谢。

李懿那时人轻言微，根本护不住叶长离，韦庶人的一句“随你高兴”更是将叶长离架在了火上，安乐公主更是肆无忌惮，拿着鞭子抽在叶长离背上，叶长离很是识趣，屈辱相比于疼痛，她受的住，刚要跪在地上给安乐扮小马，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上官婉儿公主可是又调皮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正是行善积福之际，莫要为难别人，再说了这孩子和你年岁相仿，身体孱弱，你骑着她恐怕会有危险。

一阵温柔的徐徐善诱，安乐没听进去，可韦庶人听进去了，赶紧起身相迎，上官婉儿不慌不忙的将叶长离膝盖上的土拍了拍，朝她温柔一笑才上了席。

这一笑如春暖花开，深深地刻在了叶长离的脑海里，随着年岁日长，她与上官婉儿接触的机会也多了，两人也慢慢熟络了起来。

叶长离总是在想，像她那般好的人，理应是长命百岁的吧，可没想到，她竟在46岁的芳华之年，被李懿斩杀在了自己眼前……

李懿（天子）她勾结乱党，妄图称帝，欺上瞒下，难道不该杀嘛？！你现在为了一个叛党质问朕？

李懿声音中都带着怒气，叶长离眼神微敛。

叶长离臣不敢，臣只想问，当初陛下明明让臣劝昭容倒戈，昭容为陛下诛杀韦庶人一党建言献策，为何陛下还是要将她斩杀。

李懿怔住了，当年他确实利用了叶长离诛杀上官婉儿，可与叶长离最亲近的是他，她万不该因旁人而质问自己，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两人之间，一碰便是撕心裂肺，叶长离有伤在身，李懿无意与她争执这件事，草草敷衍。

李懿（天子）阿离，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