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举着两串糖葫芦冲进院时，糖衣上的糖霜蹭了满脸，像只沾了雪的小兽。“给！”他把一串递到林夏手里，另一串往陈默嘴边送，“陈默哥你尝尝，甜到舌头尖啦！”
陈默咬了一颗，山楂的酸混着糖的甜在舌尖炸开，他看着小虎沾着糖霜的鼻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总在融雪天买糖葫芦，说酸能开胃，甜能暖肠。
“慢点儿吃，别噎着。”林夏掏出手帕给小虎擦脸，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脸颊，“跑这么快，当心摔着。”
小虎含糊不清地嘟囔：“卖糖葫芦的爷爷说，再不吃，今年的山楂就过季啦。”他指着院角的南瓜苗，“给它们也来点？”说着就想把糖葫芦往土里戳，被陈默一把拦住。
“傻小子，苗儿吃不了这个。”陈默笑着夺过糖葫芦，“等它们长壮了，结出南瓜，咱们蒸南瓜饼吃，比这个还甜。”
小虎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天天来给它们浇水！”
午后的风带着融雪的潮气，吹得篱笆上的枯草沙沙响。林夏蹲在南瓜苗旁，看着那两瓣嫩生生的子叶，忽然发现旁边还冒出个更小的芽，细细的茎撑着两片圆叶，像是害羞的小姑娘。
“这是什么？”她轻声问。
陈默凑过来瞧了瞧，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芽：“像是去年掉的向日葵籽发的芽，藏得还挺深。”
“向日葵好，能长好高，还总跟着太阳转。”林夏望着天空，“等秋天，就能摘瓜子了。”
小虎趴在地上，鼻尖快碰到泥土：“我要给它们取名字！南瓜苗叫‘胖墩’，向日葵叫‘小太阳’！”
“行啊。”陈默笑着应允，“那以后浇水的活儿，就交给你这个‘小主人’了。”
小虎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夕阳西斜时，三人蹲在院角给新冒的芽儿围土。陈默用小锄头轻轻拢起松软的泥土，林夏往土里撒了点腐熟的菜叶碎，小虎则小心翼翼地往根部浇温水，嘴里念叨着“快快长，长大结南瓜，长大追太阳”。
风掠过篱笆，带来远处麦田的清香。林夏看着陈默专注的侧脸，他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金边。忽然觉得，日子就像这土里的芽，不声不响地，就冒出了新的希望。
小虎忽然指着天边：“快看！彩虹！”
一道淡淡的虹霓挂在云层上，红橙黄绿，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林夏转头时，正好撞上陈默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盛着虹光，比天边的彩虹还要亮。
“明天，该变暖了。”他说。
“嗯。”林夏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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