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架下的石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林夏正往桌上摆碗筷，青花瓷碗里盛着刚拌好的黄瓜，撒了点蒜末和香油，清清爽爽的绿，看着就解暑。
“熟了！真熟了！”小虎举着两根顶花带刺的黄瓜从架后钻出来，脸上沾着点泥土，眼睛亮得像藏了星，“陈默哥你看，比我手掌还长！”
陈默接过黄瓜，用井水洗了洗，指尖捏着瓜蒂轻轻一掰，“咔嚓”一声脆响，瓜肉嫩得能掐出水，还带着淡淡的甜味。“不错，头茬瓜最鲜。”他把一根递回给小虎，“去给张婶送两根，就说让她尝尝鲜。”
小虎颠颠地跑了，竹篮里的黄瓜晃悠着，像挂了串绿灯笼。林夏把刚烙好的葱油饼摆上桌，饼香混着黄瓜的清冽，在院子里漫开来。煤球蹲在桌角，尾巴尖轻轻扫着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饼子，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给你留了块，”林夏撕了点饼边扔给它，“凉了再吃，当心烫着。”
陈默坐在对面，看着她给煤球分食的样子，忽然想起开春时，这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刚来时，见了人就躲，如今却赖在院里，成了最会撒娇的一个。日子就像这黄瓜，不知不觉间，就从青涩长到了饱满。
“下午去镇上赶集，”陈默咬了口饼，“给小虎买本新的画册，他那本快画满了。”
“再扯块花布，”林夏接话，“给煤球做个小窝，天越来越热，竹筐里怕是闷得慌。”她看着架上垂下来的黄瓜，“等再多结些，就学着张婶的法子，腌成酸黄瓜，冬天配粥吃。”
小虎送完黄瓜回来，嘴里塞着半块张婶给的糖糕：“张奶奶说，要教我做黄瓜酱菜，还说……”他含糊不清地咽下糖糕，“还说等向日葵熟了，咱们一起打瓜子！”
“好啊，”陈默笑着揉他的头发，“到时候让你当‘监工’，谁偷懒就罚他少吃瓜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黄瓜叶，在桌上投下晃动的碎影。三人坐在架下，分食着葱油饼和拌黄瓜，偶尔有风吹过，藤叶沙沙响，像是在应和他们的笑声。煤球吃饱了，蜷在桌下打盹，爪子还抱着那块没吃完的饼边。
林夏看着架上越来越多的小黄瓜，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大概就是这样——有新鲜的瓜果，有身边的人，有说不完的琐碎话，像这黄瓜架，藤蔓缠缠绕绕，却总能结出甜脆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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