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举着竹篮追萤火虫时,脚边的石子硌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竹篮脱手飞向了柴草堆。陈默眼疾手快地捞住竹篮,却见几只萤火虫从篮缝里钻了出来,像撒了把碎星星,在暮色里闪闪发亮。
“哎呀,跑了!”小虎急得直跺脚,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陈默把竹篮递给他,指尖沾了点草叶上的露水:“别急,它们在跟你玩捉迷藏呢。你看——”他牵着小虎的手,走到院角的丝瓜架下,藤蔓间藏着不少萤火虫,正趴在嫩叶上休息。“轻轻把竹篮扣过去,动作要慢,就像给它们盖被子一样。”
小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竹篮往下罩。当篮底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兴奋地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惊飞了萤火虫。陈默蹲下身,帮他把竹篮边缘的缝隙用青草堵好:“这样就跑不掉啦,像不像把星星关进了小房子?”
竹篮里透出点点绿光,映得小虎的脸颊忽明忽暗。他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陈默的衣角往屋里跑:“我有个好主意!”不一会儿,他捧着个玻璃瓶跑出来,瓶身上扎了好多小孔。“把它们放进瓶子里,就能当灯笼啦!晚上去鸡窝捡鸡蛋,就不怕黑了!”
陈默帮他小心地打开竹篮,让萤火虫飞进瓶中。小虎举着瓶子转了个圈,绿光随着他的动作流淌,像提着一串会呼吸的绿珍珠。“你看你看,它们在跳舞呢!”小虎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惊得柴草堆里的蟋蟀都停了声。
夜深了,小虎把玻璃瓶放在床头,萤火虫的光芒透过小孔落在墙上,晃悠悠的,像谁用指尖蘸了星光在画画。他抱着玻璃瓶,听着窗外陈默和林夏收拾农具的声音,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绿光里,藏着比糖果还甜的滋味——就像被人小心呵护着的快乐,轻轻一碰,就会冒出好多好多幸福的小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