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时代峰峻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一道道细条，落在长桌中央的麦克风上。苏新皓坐在椅子上，膝盖上贴着的膏药在冷光下格外显眼。他没看对面的CEO张明远，只是低头摩挲着训练服上磨出的线头。

“新皓，”张明远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昨晚的数据帖，公司已经评估过了。邓佳鑫那篇‘报告’，煽动性太强。我们不希望你被卷入舆论风暴。”

他翻开文件夹，推过一份打印好的声明：“只要你签了这个——‘因个人原因，自愿退出练习生队伍’，公司会给你一笔补偿金，编舞师的职位也给你留着。体面收场，对你我都好。”

会议室一片寂静。邓佳鑫站在苏新皓身后，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是粉丝群的实时消息：“苏新皓不能退！”“我们不信！”“数据我们已经存了！”

“体面？”邓佳鑫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删帖、压资源、篡改评分，现在要他‘自愿退出’？这不是体面，是羞辱。”

张明远皱眉，看向苏新皓：“你听明白了吗？这是公司给你的台阶。别逼我们用更难看的方式。”

苏新皓缓缓抬头。他没看那份声明，而是望着张明远，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过寂静：“我练了三年零四个月，每天平均训练六小时，膝盖韧带撕裂两次，脚踝骨挫伤三次……你们说，退就退？”

他忽然笑了，拿起笔，在“自愿退出”四个字上狠狠划了一道，墨水晕开，像一道撕裂的伤口。

“我不会退。”他抬眼，目光如炬，“因为我还没赢。”

与此同时，朱志鑫正躺在公寓的落地窗前，阳光洒在身上，他戴着墨镜，手里把玩着新到的限量款球鞋。窗外是城市的繁华，窗内是满地的奢侈品包装盒。

经纪人王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报表：“志鑫，昨晚粉丝后援会又筹了五十万，热搜标题都拟好了——‘朱志鑫门面稳如泰山’‘苏新皓退圈让位’。”

朱志鑫把球鞋扔到沙发上，拿起手机自拍，背景是满墙的礼物盒：“拍什么拍？等会儿要去录vlog，标题就叫《胜利者的日常》。”

他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嘴角扬起：“你说，苏新皓会不会真退了？他要是退了，今晚的热搜就是我的了。”

王姐点头：“公司已经跟他谈了，他要是不退，我们就发声明，说他‘炒作’‘碰瓷流量’。”

朱志鑫笑了，拿起香槟，对着镜头举杯：“来，粉丝们，我们一起庆祝——‘门面’永远是‘门面’。”

上午十点，公司顶楼发布会现场。

镁光灯如暴雨般闪烁，台下坐满了记者和粉丝。张明远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关于昨晚‘数据风波’，公司已调查清楚。苏新皓同学因个人原因，自愿退出练习生队伍，未来将专注于编舞师工作。”

台下瞬间哗然。记者们举着话筒大喊：“苏新皓！你为什么要退出？”“是不是公司压你？”“数据造假是不是真的？”

苏新皓站在台下，没上台。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训练服，膝盖上的膏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打开邓佳鑫递给他的平板，屏幕亮起——是那份《三年舞台数据报告》。

他把屏幕对准台下，声音平静却穿透全场：“你们看，这是朱志鑫2024年全年训练时长——30小时。这是我的——1270小时。这是我的原创编曲《逆光者》，被公司转给朱志鑫使用，未署名。”

全场寂静，接着是疯狂的快门声。记者们围上来，盯着屏幕：“这数据是真的？”“公司承认吗？”

张明远脸色铁青，走下台拉苏新皓：“你疯了？这是公司内部数据！”

苏新皓甩开他的手，抬头看向台上的麦克风：“我没有疯。我只想让大家看见——真正的舞台，不是流量堆出来的，是汗水和热爱堆出来的。”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粉丝们举着临时写的灯牌：“苏新皓别退！”“我们要看实力！”“数据不会说谎！”

中午，朱志鑫换上那件镶满水钻的舞台服，戴上墨镜，走出公寓。门口挤满了粉丝，举着“朱志鑫门面无敌”的灯牌，尖叫着他的名字。

他笑着挥手，享受着这一切。他没看发布会直播，也没在意热搜。他只知道，粉丝爱他，就够了。

“志鑫，”王姐在他耳边说，“发布会上，你要说‘支持公司决定’，‘苏新皓退出是正确的’。”

他点头，走上台，拿起麦克风：“粉丝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让‘门面’的称号永远属于我。”

他没看台下的苏新皓，也没提数据。他只知道，只要粉丝爱他，就够了。

傍晚，苏新皓回到练习室，天边泛着橘红的晚霞。他坐在地板上，对着镜子练习地板动作。膝盖上的膏药已经换了新的，疼痛还在，但他依然笑着。

邓佳鑫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文件：“新皓，粉丝联名信，三万多人签名，要求公司公开道歉，还要你继续参加竞演。”

苏新皓接过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轻声说：“他们不是支持我，是支持实力。”

穆祉丞抱着手机冲进来：“哥！粉丝在评论区说，要给你做应援，要给你买热搜！”

苏新皓望着镜子，轻声说：“不用买热搜，实力就是最好的热搜。”

远处，天边泛起星光。

聚光灯的背面，苏新皓的影子在镜子中闪烁。他依然站在那里，汗水浸透训练服，膝盖上的膏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