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路过公告栏时，丁程鑫瞥见上面贴着音乐祭的海报，他和马嘉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中间用一个音符连接着。海报的背景是片星空，星星的排列恰好组成了一个跳舞的剪影，和一个弹琴的侧影。

　　“你看。”丁程鑫抬手指了指海报。

　　马嘉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脚步没停，只是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像不像我们？”

　　丁程鑫笑着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

　　晚风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他知道，不管是音乐祭的舞台，还是更远的未来，只要身边有马嘉祺，每一步都会踩在最舒服的节奏上。

　　就像此刻，被他稳稳抱在怀里，连心跳都跟着他的步伐，变得格外安稳。

　　回到宿舍，马嘉祺把丁程鑫轻轻放在床上，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了擦脸。

　　“疼不疼？”他蹲在床边，视线和丁程鑫平齐，手指还在担心地摩挲着他缠了绷带的脚踝。

　　“早不疼了。”丁程鑫笑着拍开他的手，“你再碰，药膏都要被你蹭掉了。”

　　马嘉祺这才收回手，却没起身，就那么蹲在床边看着他。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溜进来，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浅棕色的光。丁程鑫忽然觉得，这样的马嘉祺，少了平时的沉稳，多了几分孩子气的执拗，让人心里发软。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马嘉祺问，“想吃食堂的糖醋排骨，还是外面那家面？”

　　“都不想。”丁程鑫拽了拽他的袖口，“你陪我坐会儿吧。”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在床边坐下，后背靠着墙壁。丁程鑫往他身边挪了挪，把腿伸直，脚踝刚好搭在马嘉祺的膝盖上。这个姿势有点亲昵，他却没觉得别扭，反而觉得踏实。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跳舞。”丁程鑫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小时候我妈逼我学的，说男孩子练舞蹈能练气质。那时候天天哭，觉得压腿比打针还疼。”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脚踝上，像是在给一个无声的鼓励。

　　“后来有次演出，跳错了动作，台下好多人笑。我当时就想，再也不跳了。”丁程鑫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是我姐姐，她在后台对我说，‘你跳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别让别人的笑声把那道光弄灭了’。”

　　他转过头，看向马嘉祺，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我知道了，那光不是因为跳舞本身，是因为……跳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丁程鑫的眼睛，那里映着夕阳的光，也映着自己的影子。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舞蹈室见到丁程鑫时，会觉得他像团燃烧的火——那是挣脱束缚后，自由生长的温度。

　　“我也有过不想弹琴的时候。”马嘉祺低声说，“小时候被我爸逼着练，手指磨出茧子，弹错一个音就会被骂。有次把琴盖狠狠砸下去，说‘死也不弹了’。”

　　丁程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他印象里，马嘉祺对钢琴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会有不想弹的时候？

　　“后来我奶奶把我拉到老房子的阁楼，”马嘉祺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那里有架旧风琴，她踩着踏板，弹《茉莉花》给我听。她说，‘音乐不是任务，是你心里有话想说，却找不到词的时候，替你开口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丁程鑫搭在自己膝盖上的脚踝，声音轻得像叹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有些旋律，是专门为一个人写的。”

　　丁程鑫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他抬起没受伤的脚，轻轻踢了踢马嘉祺的腿：“油嘴滑舌。”

　　马嘉祺捉住他的脚踝，握在手里，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是真的。”

　　两人没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夕阳慢慢沉下去，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交织。丁程鑫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靠在马嘉祺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很舒服的梦，梦里有架旧风琴，奶奶踩着踏板，琴声悠悠；还有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另一个少年的脚踝涂药膏，指尖温柔得像春天的风。

　　等丁程鑫醒来时，窗外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开了盏暖黄色的小灯。马嘉祺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肩膀微微侧了侧，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床头柜上放着个保温桶，里面飘出淡淡的香味。

　　“醒了？”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让刘耀文从食堂打了点粥，你趁热喝点。”

　　丁程鑫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马嘉祺笑了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他打开保温桶，里面是软糯的小米粥，还卧了个荷包蛋。马嘉祺舀了一勺，吹了吹才递到丁程鑫嘴边：“张嘴。”

　　丁程鑫愣了一下，脸颊有点发烫，却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粥的温度刚刚好，甜丝丝的，滑进胃里，暖得让人想哭。

　　“马嘉祺，”他含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你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是我赖上你了，怎么办？”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那我就赖着你一辈子。”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颤，粥的甜味瞬间漫到了心底。他低下头，不敢再看马嘉祺的眼睛，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得又快又响。

　　保温桶里的粥很快就喝完了。马嘉祺收拾好东西，又帮丁程鑫检查了一下脚踝的绷带，确认没问题后才说：“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来看你。”

　　“嗯。”丁程鑫点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忽然开口，“马嘉祺。”

　　马嘉祺回过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