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北塞浦拉姆温特沃尔特地区的湿冷空气,刮过皇家凯特陆军学校的训练场。威廉此刻和其他新兵并肩站着,一身簇新的迷彩服裹着挺拔的身形,头盔压得低,遮住那双惯于被人仰望的浅绿色眼眸
训练场中央的露天蓄水池泛着冷冽的光,
奥顿教官踩着军靴大步走来,作为天斩军少校他扫过列队的学员,最后目光死死锁在威廉身上,声音粗的很:“海因里·乔尔维克·米勒索·威廉,出列!”
威廉应声迈步,脊背挺得笔直,:“到。”
奥顿上前一步:“皇室的命运,不是靠血脉继承的,是靠你一拳一脚,从训练场上挣出来的,从今天起,忘掉你的姓氏,忘掉你的头衔。”
“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士兵。”
他抬手指向泛着寒光的蓄水池,音量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发颤:“今天的第一课武装泅渡。记住,战场上没人会给你热身的时间,敌人只会把你往死里推!”
话音未落,奥顿猛地攥住威廉的衣服。奥顿手腕发力,单手狠狠一推
一声巨响,威廉被狠狠摔进冷水池里。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他,冰冷的池水灌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生理性的泪意不受控制地漫上眼眶。他猛地稳住身形,浮出水面时,水珠顺着刀刻般的下颌线往下淌,迷彩服吸了水,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旁边有个年轻学员看得心惊,忍不住小声喊:“教官!”
“喊什么喊?”奥顿回头瞪了他一眼,吼声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在颤,“他是未来的海陆空三军统帅!连被人推下水的猝不及防都扛不住,怎么领着三军守得住索国八千年的疆土?”
那学员立刻噤声,训练场只剩风声和池水晃动的哗啦声。
奥顿看向水里的威廉,又扫了一眼岸上噤若寒蝉的众人,扯着嗓子吼:“听着!给我从池底游到对岸,再折返回来!三分钟!超时的话,今天所有人,都给我跑操场三圈!”
威廉抹了把脸上的水,浅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狼狈,只有淬了冰的坚韧。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双臂奋力划动,双腿交替蹬夹
池水冰冷刺骨,游到一半时,他的手臂开始发僵,指尖冻得发麻,可眼角余光瞥见岸上学员们紧张的神色,耳边又响起教官奥顿那句“所有人跑操场三圈”,他咬紧牙关,加快划水的速度,像一尾矫健的鱼,破开冰冷的水面,身后溅起的水花在天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岸边的学员们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跟着那个在水里穿梭的身影,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威廉率先上岸,浑身湿透地站在岸边时,教官奥顿的哨声恰好尖锐响起。
三分钟,不多不少。
威廉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水珠混着汗水往下淌。奥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算你有点底子。但记住,这只是开始。要扛起索国的命运,你要过的关,比这难上百倍千倍!”
威廉立正敬礼,声音沙哑却坚定:“是!教官
……
三军统帅还是什么,威廉是一步一步练出来
转场的风沙来得猝不及防。
数日后,训练地换到了南部的戈壁沙漠。烈日悬空,炙烤着无边无际的黄沙,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疼得像是被钝器刮过。地表温度高得能烫熟鸡蛋,迷彩服早就被汗水浸透,又被热风烘干,结了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威廉跪在滚烫的沙地上。
膝盖硌着粗砺的沙粒,疼得钻心。换作平时,以他皇储的身份,《皇室仪典》里明明白白写着——皇室嫡脉继承人,礼仅颔首,不跪不拜,哪怕面对索帝,也无需屈膝。可在这里,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训练场,那些规矩连同玉龙佩一起,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他手里攥着一把步枪,另一只手捏着皱巴巴的训练笔记,指尖因为长时间暴晒,泛着不正常的红。笔记上密密麻麻写着枪械拆解、组装、装弹的要点,是他熬夜抄下来的,字迹被汗水晕开,有些模糊,却依旧工整。
他垂着眼,目光专注得惊人。先将弹匣取出,检查内部弹簧状态,再将子弹一枚枚填进去,指尖精准地抵住子弹尾部,用力一推,直到子弹稳稳卡入弹匣卡槽。动作不算快,却有条不紊,每一个步骤都严格照着笔记上来,不敢有半点差错。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滚,滴落在沙地上,瞬间就被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却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组装错误。
不远处的沙丘背阴处,奥顿和刚调来的女教官并肩站着,目光都落在跪于沙地的那道身影上。
特媞雅抱着手臂,军帽檐压得低:“之前还担心,金枝玉叶的身子骨,扛不住沙漠的磋磨。现在看,倒是比那些从边境营里挑来的兵还沉得住气。”
奥顿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口哨,视线掠过威廉绷得笔直的脊背,唇角难得扯出一点淡笑,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满意:“这小子,没把皇储的名头当护身符。你看他装弹的手法,慢归慢,却没一个多余动作,笔记上的要点,都在努力,听说昨天晚上还和其他学员讨论训练什么,听说要训练步枪,他马上就去抄”
“冷水池那次我听说了,”特媞雅 微微侧目,“换个娇生惯养的,早闹着要退出了,他倒好,一声不吭游完了全程。”
“索国八千年的基业,总不能真交给个花架子。”奥顿的目光沉了沉,看着威廉又一次卸弹匣、填子弹,动作比刚才流畅了些,“他是个扛事的料子。等这次枪械考核过了,把负重越野和荒漠生存的科目,给他提上日程。”
特媞雅点了点头,视线重新落回不远处威廉身上,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能屈能伸,才配得上三军统帅的位置。”
风卷着沙粒,呼啸着掠过沙丘。跪在地上的威廉似是毫无所闻,依旧垂着眼,专注地重复着装弹的动作,阳光落在他汗湿的发顶,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
注:西方国家,作为皇家不涉任何和皇家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