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办公室里的执念
陆景阑成为陆氏集团掌权人后,搬进了总部大楼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简约又不失格调,浅灰色的地毯,白色的书架,黑色的真皮办公桌,落地窗外是A市的全景,可以看到繁华的商业区和远处的河流。
但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和整体风格有些不符的柜子——那是他特意让木匠定制的深棕色实木柜,柜门上雕刻着淡淡的栀子花纹路,打开柜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像极了当年巷尾老槐树的味道。
柜子里没有放文件,也没有放贵重物品,而是整齐地摆放着所有和云舒然有关的东西:那块泛黄的旧纱布,纱布边缘的“舒”字依旧清晰;那瓶消毒水,标签虽然有些模糊,却还能看到当年的品牌logo;那本高中相册,每一页都被他小心地塑封过;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是陈默调查时拍到的、可能和云舒然有关的场景;最下面,放着一张老巷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云舒然以前家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他调查到的零碎线索,有些线索后面被打了叉,代表已经确认无关。
每天处理完工作,他都会走到这个柜子前,打开柜门,静静地看一会儿里面的东西,发呆很久。
有时候,他会拿起那块旧纱布,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舒”字,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云舒然包扎时的温度,想起七年前那个夏天,巷尾的栀子花开得正好,她蹲在他面前,轻声说“别碰水,会感染”;
有时候,他会拿起那瓶消毒水,放在鼻尖轻轻闻一下,刺鼻的药水味瞬间把他拉回过去,想起她递给他消毒水时,眼里的担忧和温柔;
有时候,他会翻开那本相册,一页一页地看,看到云舒然的笑容,心里的疲惫好像就能减轻一些,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助理陈默偶尔会进办公室汇报工作,看到他对着柜子发呆,会忍不住问:“陆总,要不要再派人找一下云小姐?现在公司的资源比以前多很多,我们可以联系专业的调查机构,肯定能找到她的。”
每次听到这话,陆景阑都会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再等等,等时机成熟。”
陈默以为他是觉得现在工作太忙,没时间,可只有陆景阑自己知道,不是时机没成熟,而是他怕。
他怕找到云舒然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爱她的人,有了安稳的家庭,他的出现会打乱她的平静;
他怕自己多年的执念,在她眼里只是一场多余的打扰,甚至会让她觉得困扰;
他更怕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最后只是一场空——她早就忘了他,忘了巷尾的栀子花,忘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这种害怕,像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他,让他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把这份思念藏在心底,藏在这个柜子里。
有一次,他去南方的B市考察文化产业项目。
车子路过一条老街时,他看到街边有一家小小的花店,花店门口摆着很多白色的栀子花,花苞饱满,花瓣洁白,淡淡的花香顺着车窗飘进车里,熟悉又温暖。
他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让司机停车:“师傅,停一下,我下去买点东西。”
他推开车门,走进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小椅子上修剪花枝,看到他进来,笑着问:“小伙子,要买花吗?这栀子花是今天早上刚摘的,新鲜得很,香味也浓。”
陆景阑看着那些栀子花,眼神温柔,点了点头:“奶奶,给我来一束,要开得最好的。”
老奶奶放下剪刀,精心挑选了一束开得最盛的栀子花,用牛皮纸包好,还系了一根浅棕色的绳子,递给他:“小伙子,这花好啊,象征着纯洁的爱,送给女朋友肯定喜欢。”
他接过栀子花,指尖碰到花瓣,软软的,暖暖的,像当年云舒然的指尖。他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等他找到云舒然,一定要把这束花亲手送给她,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她。
付了钱,他拿着栀子花走出花店,回到车里。他没有把花放在副驾驶,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生怕被风吹坏。
然后,他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A大。”
车子朝着A大的方向驶去,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A大的校门口。
他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看着校园里的学生。
有的学生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走在小路上,讨论着课堂内容;有的学生坐在草坪上,手里拿着书,偶尔抬头和身边的人说笑;还有的学生抱着画板,在湖边写生,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满是青春的气息。
他想起了高中时的云舒然,那时候的她,也像这些学生一样,背着粉色的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课,课间会和同学一起在操场散步,放学了会在巷尾的栀子花丛旁看书,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容。
他拿起后座的栀子花,放在鼻尖闻了闻,花香浓郁,心里满是温柔。他轻声说:“云舒然,等我找到你,一定带你来看栀子花,带你回老巷看看——虽然巷子不在了,但我会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会把这些年的思念,一句一句都告诉你。”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那束栀子花上,把花瓣染成了暖黄色,格外好看。
他坐在车里,看了很久,直到校园里的学生渐渐散去,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车子驶离A大,他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街景,手里紧紧攥着那束栀子花。
他知道,找云舒然的路可能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失望,但他不会放弃。
就算等再久,就算走遍整个中国,他也要找到她,也要让她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她,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