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富察卿言缓步走来，青莲紧随其后。她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月白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不带一丝尘埃。阳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颌线，眸中的寒意让周遭的温度都似降了几分。

乌雅青黛见到富察卿言，脸色微微一变。她自然知晓富察卿言的身份——富察府收养的庶女二小姐，虽非嫡出，却深得富察皇后喜爱，与傅恒公子更是青梅竹马。富察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皇后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可她素来好面子，被人当众顶撞，心中难免不甘，强撑着气道：“富察妹妹，这是我与一个小宫女的恩怨，就不劳你费心了。她弄脏了我的殿选礼服，毁了我的前程，我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应该？”富察卿言挑眉，脚步停在吉祥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乌雅青黛，“不过是一件衣裳，便能抵得上一个人的手？乌雅小主若是缺衣裳，我富察府库房里的料子，随便挑一件都比这香云纱金贵，我倒是可以送你几件。可若是伤了人，传出去，怕是会说乌雅氏家教不严，纵容女儿在宫中草菅人命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再说，今日是殿选之日，皇上最忌血腥戾气，小主若是在此刻伤人，耽误了殿选不说，怕是还会惹得皇上不悦，到时候，乌雅氏怕是担待不起吧？”

一番话句句戳中要害，乌雅青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在场的秀女与宫女们更是大气不敢出，谁都没想到这位看似清冷孤僻的富察二小姐，言辞竟如此犀利，气场如此强大。没有人敢不给她面子，连方姑姑都低着头，不敢插话。

乌雅青黛咬了咬牙，终究是忌惮富察家的势力，只能恨恨地瞪了吉祥一眼：“今日看在富察妹妹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下次再敢如此，定不饶你！”说罢，带着宫女悻悻离去。

吉祥连忙爬起来，对着富察卿言连连磕头：“谢富察小主救命之恩！谢小主！”

富察卿言并未看她，只是淡淡吩咐青莲：“给她些伤药。”随后目光转向人群中挺身而出的魏璎珞，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方才魏璎珞虽未真正出手，却已显露锋芒，这份胆识与机智，倒是难得。

魏璎珞从容跪倒在地，语气平静：“谢富察小主为吉祥解围。”

富察卿言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转身便要离开。就在此时，魏璎珞突然开口：“小主留步。乌雅小主虽已离去，但今日之事恐难就此了结，小主日后还需多加留意。”

富察卿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随即淡淡道：“多谢提醒。”说罢，便带着青莲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优雅而孤高的背影。

吉祥拉了拉魏璎珞的衣袖，感激道：“璎珞，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富察小主和你，我的手就没了。”

锦绣走上前来，倒打一耙：“吉祥，你也太不小心了！刚才差点连累我们所有人，要不是富察小主和璎珞机灵，咱们都得跟着你受罚！”

吉祥气红了脸，鼓起勇气反驳：“明明是你故意绊我！你还好意思说！”

方姑姑厉声打断：“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宫女留用还要经过持帚、刺绣两关，光耍嘴皮子可没用，都跟我去偏殿考核！若是通不过，一律赶出宫去！”

众人不敢再多言，纷纷跟上方姑姑的脚步前往偏殿。吉祥悄悄拉了拉魏璎珞的衣袖，小声问道：“璎珞，那个乌雅氏那么坏，富察小主帮了我们，会不会被她记恨啊？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呀？万一她真的中选了，以后咱们岂不是更难办？”

魏璎珞眼神幽深，轻声道：“宫里的事，福祸相依。富察小主身份尊贵，乌雅氏未必敢轻易动她。至于我帮你，不过是看不惯有人恃强凌弱罢了。步步生莲看着是好事，可到底是福是祸，现在还不一定呢。”

前方，富察卿言的声音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暖意：“青莲，走吧，去找皇后姐姐。”

长春宫的庭院中，草木葱茏，花香袭人。富察皇后正坐在廊下修剪花枝，她身着一袭素色旗袍，眉目温婉，神色间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尔晴和明玉站在一旁伺候，尔晴手中捧着花剪，眼神温顺，明玉则时不时皱眉，似有心事。

“娘娘，今日是秀女殿选的大日子，您怎么还在这儿莳弄花草？”明玉忍不住说道，“您该早些梳妆准备才是，可别让储秀宫那位占了上风。昨日在御花园，她故意怠慢您，让您站在太阳底下等了半个时辰，这份屈辱，您怎么就忍了？”

尔晴柔声附和：“明玉说得有理，娘娘。殿选是宫中大事，您若是不去，太后那边恐怕会怪罪您不理宫务。而且皇上今日也会在场，您若是不去，岂不是给了高贵妃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富察皇后放下剪刀，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抚过一片嫩绿的花叶：“选秀不过是让她们争奇斗艳罢了，我去了又能如何？倒不如在这儿清静些。”自从二阿哥夭折后，她便无心再卷入后宫的纷争，只愿守着这一方庭院，图个安宁。

明玉愤愤道：“那位高贵妃也太嚣张了！仗着娘家是朝廷新贵，哥哥又在军中任职，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您是中宫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她不过是个贵妃，凭什么如此放肆？”

富察皇后淡淡一笑，眼中满是疲惫：“后宫之中，少些争斗便是福。高贵妃性子张扬，我若是与她针锋相对，只会让皇上烦心。皇上日理万机，我怎能再给他添堵？”

尔晴面露忧色：“娘娘，您就是太仁厚了。可您越是退让，有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今日殿选，若是高贵妃在皇上面前说些您的坏话，或是举荐些不三不四的人入宫，日后您的日子只会更难。”

就在此时，一道轻快的身影从廊外跑了进来，带着一阵清冽的茉莉香。富察卿言从身后伸出双手，轻轻蒙住了富察皇后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娘娘，又不开心了？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她！”

富察皇后身体一僵，随即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拍了拍覆在眼上的手：“你呀，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富察卿言松开手，绕到皇后身前，顺势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语气软糯：“娘娘，我一进宫就听说你不开心，特意来陪你。今日我陪你睡觉，给你特意制作了安神的香料，还有我新学的头疗手法，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嘛？”

她平日里对旁人清冷疏离，唯独对富察皇后这般亲近温柔，像个撒娇的孩子。这份独有的偏爱，让尔晴和明玉都心生羡慕。

富察皇后心中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

“还有还有，”富察卿言坐直身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陪你去选秀，有我在，保证没人敢给你气受。谁敢对娘娘不敬，我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语气坚定，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与方才的调皮判若两人。

富察皇后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处处护着自己的妹妹，心中满是感动，终究是点了点头：“好，你们既然这么说，我便去看看吧。明玉，替我梳妆。”

太和殿内，气氛庄严肃穆。乾隆皇帝端坐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威严，眼神深邃。富察皇后与高贵妃分坐两侧，皇后身着正红色宫装，头戴凤冠，气质雍容华贵，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温婉；高贵妃则穿着一身桃红色旗装，头戴珠翠，妆容艳丽，眼神中带着几分张扬与得意。

秀女们按次序排列在殿中，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高贵妃目光扫过下方的秀女，语气带着炫耀：“皇后娘娘，这届秀女倒是品质不俗，有几位瞧着清丽可人，想必皇上会喜欢。不像上一届，一个个粗鄙不堪，看着就让人倒胃口。”她故意抬高自己，贬低皇后，语气中满是挑衅。

富察卿言就站在皇后身侧，闻言冷冷开口：“贵妃娘娘此言差矣。选秀重在品行与出身，而非容貌。若是只看相貌，与前朝选妃何异？我大清选妃，讲究的是端庄贤淑、品行兼优，能辅佐皇上打理后宫，绵延子嗣，而非选些只会争风吃醋、搔首弄姿的女子。再说，娘娘这般看重容貌，莫非是觉得自己年华老去，比不上这些年轻秀女了？”

一番话不卑不亢，句句诛心。高贵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想要反驳，却被富察卿言清冷的目光逼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富察二小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一时间竟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她。

乾隆微微颔首，看向富察卿言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卿言说得有理。选秀本就是为了绵延子嗣、安定后宫，若是只重容貌，岂不成了前朝的陋习？皇后说得对，品行与出身才是重中之重。”

富察皇后心中微动，看向卿言的目光满是欣慰。卿言这孩子，总是这般护着自己。

就在此时，轮到乌雅青黛上前。她故意放慢脚步，展示着脚下的步步生莲，香粉随着脚步落在地上，印出一朵朵淡粉色的莲花印记，香气四溢，引得殿内众人纷纷侧目。

乌雅青黛盈盈下拜，声音柔媚：“臣女乌雅青黛，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乾隆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莲花印记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你的鞋底倒是别致，抬起脚来让朕看看。”

乌雅青黛心中窃喜，连忙抬起脚，得意地说道：“回皇上，臣女只是一时兴起，在鞋底雕刻了莲花纹样，又填了些香粉，没想到竟有这般效果，还望皇上不要见笑。”她以为皇上会夸赞她心思灵巧，却不知已犯了大忌。

乾隆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缠足乃是前朝恶习，我大清早已明令禁止。你这步步生莲，倒是效仿南齐潘妃的做派？”

乌雅青黛心中一慌，连忙解释：“皇上，臣女只是觉得新奇，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乾隆厉声打断，语气中满是怒火，“潘玉奴是妖妃，萧宝卷是昏君！正是因为这般奢靡无度、沉迷美色，才导致国破家亡！你今日学她，是想祸乱朝纲吗？朕看你不仅不知礼数，更是心怀不轨！”

乌雅青黛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臣女知错了！都是那个贱婢，是她教臣女这么做的！臣女一时糊涂，求皇上饶了臣女这一次！”她试图将责任推给魏璎珞，想要自保。

乾隆眼神冰冷，语气不容置喙：“事到如今，还敢推卸责任？来人，将乌雅青黛驱逐出宫，其父亲按例治罪，以儆效尤！”

两名侍卫上前，将哭喊不止的乌雅青黛拖了出去，殿内秀女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与皇上对视。

高贵妃连忙打圆场：“皇上息怒，想来这乌雅氏也是一时糊涂，倒让皇上动了气。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乾隆摆了摆手，兴致缺缺：“罢了，这样的女子，也配不上入宫侍奉。接下来的秀女，皇后替朕主持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说罢，便起身离去。

高贵妃见皇上离去，也跟着告退，临走前挑衅地看了富察皇后一眼，眼神中满是不甘。

纳兰淳雪上前一步，按照大清旧时风俗行了一礼，动作标准，神态端庄：“臣女纳兰淳雪，参见皇后娘娘。”

富察皇后打量着纳兰淳雪，见她举止得体，神色恭顺，微微点头：“你倒是懂得循规蹈矩，品行尚可。留用吧，封为常在。”

“谢皇后娘娘恩典。”纳兰淳雪恭敬地谢恩，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偏殿内，宫女们围坐在桌前，进行刺绣考核。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针线穿过绸缎的沙沙声。吉祥因为之前被乌雅青黛踩伤了手，伤口虽已敷了青莲给的伤药，却依旧隐隐作痛。她一不小心，绣绷上便沾上了几滴血迹，鲜红的血迹落在白色的绸缎上，格外刺眼。

吉祥看着血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悄悄拉了拉身旁玲珑的衣袖：“玲珑，我手伤了，不小心把绣品弄脏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丝线，我想补救一下？就一点，不会影响你的。”

玲珑连忙避开，低声道：“不行不行，我的丝线也不多了，要是给了你，我自己的绣品就完不成了。再说，考核有规矩，不能互相帮忙，被发现了要受重罚的。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锦绣瞥见吉祥的绣品，故意大声说道：“哟，这是谁呀？绣品都染血了，还想通过考核？我看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命，根本不适合留在宫里。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如早点卷铺盖走人！”她语气刻薄，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吉祥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看着染血的绣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故意的……”

魏璎珞看了看吉祥的绣品，又看了看自己快要绣完的鸳鸯图，轻声道：“吉祥，把你的绣品给我，我的给你。”

吉祥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你的绣品都快绣完了，而且那么好看，针脚又细密，给了我，你怎么办？我不能拖累你。”

魏璎珞不由分说地交换了两人的绣品：“放心，我有办法。你快把我的绣品完成，别让别人看出来。要是通不过考核，我们都得被赶出宫去。”

吉祥感激地点点头，连忙拿起魏璎珞的绣品继续刺绣，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魏璎珞则拿起吉祥沾了血的绣品，沉思片刻，拿起金色丝线，在血迹处绣起了鲤鱼。她的针脚利落，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鲤鱼便跃然纸上，血迹恰好成了鲤鱼身下的浪花，浑然天成，寓意吉祥。

锦绣一直留意着魏璎珞的举动，心中暗喜，觉得魏璎珞是自寻死路。染了血的绣品，就算补救得再好，也难登大雅之堂，到时候定能让她被赶出宫去。

考核时间结束，负责检验的吴总管和张嬷嬷走了过来，逐一查看绣品。吴总管拿起吉祥交上的绣品，满意地点点头：“这鸳鸯绣得栩栩如生，针脚细密，配色也雅致，倒是个有灵气的。这个吉祥，评为第一！”

锦绣连忙上前，指着魏璎珞说道：“吴总管，您不公平！魏璎珞用的时间最长，肯定是作弊了，您快看看她的绣品！她的绣品肯定有问题！”

吴总管看向魏璎珞的绣品，只见白色绸缎上，一条金色鲤鱼跃然纸上，鳞片细密，眼神灵动，身下的浪花由血迹点缀，恰到好处，栩栩如生。他不禁赞叹：“这……这绣的是‘锦鲤跃龙门’？倒是别出心裁，针脚精湛，寓意也好。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手艺好，心思还这么灵巧。”

张嬷嬷也凑过来看了看，赞许道：“确实难得。染血的绣品能补救得这么好，既掩盖了瑕疵，又增添了韵味，这丫头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就在此时，一名之前刺绣不好被张嬷嬷批评过的宫女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魏璎珞说道：“吴总管，张嬷嬷，她作弊！我刚才亲眼看到，魏璎珞和吉祥交换了绣品！吉祥的绣品染了血，现在她交上来的绣品干干净净，而魏璎珞的绣品上有血迹，这就是证据！”

吉祥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不是的，是我……”

魏璎珞按住吉祥，从容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名宫女：“这位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作弊了？”

宫女言之凿凿：“我亲眼看到你们交换绣品，还想狡辩？吉祥的绣品染了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她交上来的绣品没有血迹，而你的绣品上有血迹，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魏璎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交换绣品就是作弊吗？我和吉祥交换的时候，两人的绣品都未完成。我帮她补全了染血的部分，她帮我完成了剩下的针脚，这是合作，并非作弊。宫里做事，讲究的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难道非要看着同伴犯错，见死不救，才能显得自己清白吗？若是人人都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死活，那这宫里还有什么人情味可言？”

吴总管闻言，点了点头，赞许道：“说得好！少说话，多做事，互帮互助才是宫里的本分。魏璎珞这丫头，不仅手艺好，心思也正，值得表扬。你们都要向她学习。”

张嬷嬷附和道：“没错。这届宫女里，也就魏璎珞、吉祥、玲珑、锦绣这几个还算尚可，都留下吧，分配到各宫当差。”

锦绣心中不服，却不敢再多言，只能狠狠瞪了魏璎珞一眼，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夜色渐深，长春宫早已静了下来。富察皇后已经睡熟，呼吸均匀，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恬静。富察卿言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至极。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明玉和尔晴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富察卿言缓缓起身，走到她们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后娘娘性子善良，不愿与人争斗，可这不代表她好欺负。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若是谁敢对皇后不敬，或是暗中使绊子，别怪我不客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下人，眼神锐利如刀：“皇后姐姐善良，但我不是。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人，挖眼、毒哑、断手断脚，只要我想，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生不如死。尤其是那些吃里扒外、背叛皇后的人，我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永世不得超生！”

这番话听得众人浑身一颤，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应道：“是！奴才/奴婢遵旨！绝不敢对皇后娘娘有半分不敬！”他们都知道，富察二小姐说得出做得到，她平日里清冷孤僻，可手段狠辣，睚眦必报，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富察卿言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青莲：“你留下，好好照看娘娘，有任何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

“是，小姐。”青莲恭敬地应道。

富察卿言转身走出长春宫，夜色为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寒霜。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眼神幽深。紫禁城这潭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想要护住皇后姐姐，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那些敢挡在她面前的人，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回到富察府时，已是深夜。府内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富察卿言径直回到自己的院落“汀兰水榭”，这里布置得简洁雅致，屋内弥漫着她亲手调制的冷香，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从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叠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上，皆是同一个男子的身影——富察傅恒。有的是他在书房中伏案读书的模样，眉目清秀，专注认真；有的是他在演武场上挥剑的姿态，身姿挺拔，英气勃发；还有的是他在桃花树下浅笑的样子，温润如玉，动人心弦。这些画，都是她偷偷画的，藏在密室之中，从未有人知晓。

她指尖轻轻拂过画卷上傅恒的眉眼，眼底的清冷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痴迷。她暗恋傅恒多年，这份心意如同深埋心底的种子，默默生根发芽。她喜欢捉弄他，喜欢看他无奈又纵容的样子，喜欢在他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那支惊鸿一瞥的红衣舞，她只为他一人而跳，那是她藏在心底。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