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石礁，星辰风暴的中心。
光，无穷无尽的光。
那不是普通的光，是星辰本源燃烧时释放的“星陨之辉”——每一缕都能轻易洞穿金丹修士的护体灵光，每一束都能让元婴老怪退避三舍。
而在风暴的最中央，凯莉悬浮在那里。
她周身衣物尽毁，只余一层星辰之力凝结的光纱遮体。皮肤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裂纹下不是血肉，是流淌的星光。眉心那道星辰印记已经灼烧成深可见骨的烙印，正源源不断抽取着她的一切：灵力、精血、寿元、乃至...神魂。
这就是“星陨”的代价。
以自身为祭，引动星辰之力，强行扭曲时间流速。
一刻钟。
这是她能维持的极限。
一刻钟内，她的感知、速度、力量，都会被加速百倍。但一刻钟后，反噬降临——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死道消。
可这一刻钟，足够了。
她看向被星光禁锢的鬼狐天冲。后者在百倍加速的时间流中，动作慢如蜗牛，连脸上的惊骇表情都凝固成滑稽的定格。
“第一个。”
凯莉抬手，星月刃碎片化作三道流光，射向鬼狐。
第一道，贯穿他握千丝万儡盘的右手。盘身碎裂，无数傀儡丝如断线般飘散。
第二道，洞穿他丹田。金丹碎裂的闷响被拉长成诡异的嗡鸣。
第三道，直刺眉心。
但就在即将命中时，鬼狐胸前突然炸开一团黑雾——是一枚替死傀儡！真身借着这一瞬的干扰，强行挣脱了部分时间禁锢，化作黑光遁向深海！
“跑得掉吗？”
凯莉的声音在百倍加速下，化作尖锐的音啸。
她甚至没有追，只是抬手，对着鬼狐遁走的方向，虚握。
千里之外，正在疯狂逃窜的鬼狐突然身体一僵——他的影子，活了。
影子从海底浮起，化作漆黑的手掌，扼住他的喉咙，将他拖回！
“影缚术？！”鬼狐惊骇欲绝，“你怎么会...”
“我会的，比你想象的多。”
凯莉收回手，鬼狐已经被拖回她面前。她看着这位影盟长老，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憎恨，只有一片星辰般冰冷的平静。
“告诉我，影盟真正的目的。还有，海神遗骨是什么，在哪里。”
“你...休想...”鬼狐咳血狞笑，“杀了我吧。盟主会为我报仇，而你...星陨之后就是废人，活不了多久...”
“是吗？”
凯莉指尖点在他额头。
搜魂。
但不是普通搜魂——在百倍加速下，她的神识如利刃般刺入鬼狐识海，无视一切防御禁制，暴力翻阅他所有的记忆！
“啊啊啊啊——！！！”
鬼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在绝对的时间差面前，他的抵抗毫无意义。
一幕幕画面在凯莉意识中闪过：
——三千年前，正邪大战，混元玉碎裂。但画面角落里，一群黑袍人正在悄悄收集碎裂的玉片...
——一千年前，东海异动，海眼封印松动。又是那群黑袍人出现，协助青丘狐族加固封印，却在封印核心留下了一个“后门”...
——三百年前，影盟正式成立，首任盟主立下誓言：“集齐九大至宝，重启星陨，打开归墟之门，迎回吾主...”
——五十年前，鬼狐加入影盟，第一次见到那位神秘的盟主。盟主背对着他，声音雌雄莫辨：“星辰之子将在三百年后现世，找到她，引导她，让她成为...最后的钥匙。”
——三年前，影盟策划“天机阁星辰碎片失窃案”，故意让碎片流落在外，就是为了让凯莉一步步收集，最终与星核共鸣...
——一个月前，盟主下令：“海神祭典，抽取星核，释放魔剑，以星辰之子为祭，打开归墟之门。届时...吾主将重临世间。”
最后，是一段最隐秘的记忆：
海神遗骨，不在海底，不在归墟。
在...青冥剑宗的剑冢之下。
那是三千年前，初代海神陨落时，被青冥剑宗初代掌门斩下的一截指骨。剑宗将其镇压在剑冢最深处，以无上剑意炼化，目的是...防止海神复活。
而影盟想要的，就是这截指骨。
因为它不仅能让持有者控制四海海族，更是打开“归墟之门”的三把钥匙之一——另外两把，是噬魂魔剑，以及...星辰之子本身。
“原来如此。”凯莉收回手指。
鬼狐已经两眼翻白，神魂破碎，只剩一口气。
凯莉没有杀他。
她抬手，从鬼狐体内抽出一缕本命魂丝，封入一枚玉符。
“留着你的命，还有点用。”
说完，她不再看鬼狐，转身看向定魂草的方向——时间还剩半刻钟。
足够了。
她来到魂石礁中央，那几株定魂草依旧摇曳。在百倍加速下，它们摇曳的动作缓慢而优美，像一场无声的舞蹈。
凯莉蹲下身，用星辰之力包裹双手，小心翼翼地采摘。
一株，两株，三株。
全部采下，装入特制的玉盒。
做完这一切，时间还剩最后十息。
她站起身，看向祭坛方向。
然后，做了一件连老骨头都没想到的事——
她双手结印，眉心星辰印记燃烧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纯粹的星光，冲天而起！
不是飞向祭坛。
是飞向...归墟最深处，海眼所在！
“小姐！你要干什么？！”老骨头在玉符中惊呼。
“既然要赌，”凯莉的声音在星光中飘散，“就赌把大的。”
“我要在星陨结束前——先发制人，封印魔剑！”
星光如箭，射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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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祭坛。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狐族护卫死伤过半，涂山月被敖钦三人围攻，九尾已断其四，浑身浴血。涂山雪燃烧神魂的月华正在消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而凯莉的分身，更是到了极限——身上布满伤口，星月刃的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
“结束了。”敖钦狞笑，黑色龙爪抓向涂山月心口。
涂山月闭上眼睛。
但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她睁开眼，看到一只覆盖着鳞片的手，抓住了敖钦的龙爪。
不是她的手。
是...夜叉族少族长摩罗！
“摩罗？你...”敖钦惊怒。
“抱歉，三太子。”摩罗四目冰冷，“但我觉得，和影盟合作，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四臂同时发力，咔嚓一声，竟将敖钦的龙爪生生折断！
“啊啊啊——！！！”敖钦惨叫后退。
与此同时，另一边，灵贝族贝婆婆高喊：“真视之眼——破！”
七彩光芒扫过，那些伪装成宾客的影盟暗子纷纷显形，被周围反应过来的人围攻！
“你们...都反了？！”北海玄龟长老惊怒交加。
“不是反了。”贝婆婆冷笑，“是终于看清了，谁才是真正想毁了东海的人！”
局势，瞬间逆转！
涂山月趁机挣脱，冲向祭坛核心，手中月华凝聚，狠狠拍向那枚正在疯狂抽取星核之力的海神之泪！
“休想！”敖钦怒吼，不顾断爪之痛，喷出一口本命龙息！
黑光与月华碰撞，炸开刺目的光爆！
而就在这混乱中，凯莉的分身，突然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
“分身？！”敖钦一愣。
下一秒，远处归墟方向，一道通天彻地的星光之柱，轰然升起！
那光柱之庞大，之耀眼，让整个东海都能看见！
祭坛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停手，看向那个方向。
“那是...”涂山月瞳孔骤缩。
“归墟...海眼...”敖钦脸色煞白，“她疯了？！竟敢直接去海眼？！”
是的，凯莉疯了。
或者说，她选择了最疯狂，也最直接的路——既然影盟要释放魔剑，那她就抢在他们前面，去封印它！
以星辰之子的身份，以燃烧寿元为代价，以星陨之力...强行加固封印！
“所有人！”涂山月嘶声大喊，“保护祭坛！为凯莉争取时间！”
她知道凯莉在做什么。
她也知道，那有多危险。
但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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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深处，海眼禁区。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黑暗，和黑暗中心那一点猩红的光芒。
那是一座巨大的海底深渊，直径超过百里，深不见底。深渊边缘，九根通天彻地的青铜巨柱耸立，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粗大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深渊——那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封印，已经存在了三千年。
但此刻，九根巨柱中的三根，已经布满了裂痕。锁链崩断，猩红的光芒从深渊中渗出，带着令人窒息的怨毒与渴望。
那是噬魂魔剑的剑光。
凯莉落在深渊边缘。
星光在她周身流转，抵挡着魔剑散发出的侵蚀之力。她低头看去，深渊深处，隐约可见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轮廓，剑身上无数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哀嚎。
“这就是...噬魂魔剑。”
她能感觉到，魔剑在呼唤她——不是声音，是灵魂层面的共鸣，仿佛失散已久的同类终于重逢。
星辰之子与噬魂魔剑，本就是同源。
一个代表光明，一个代表黑暗。
但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小姐，”老骨头的声音在颤抖，“这里的封印已经松动了七成...您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加固...”
“不加固。”凯莉平静道。
“那您...”
“我要...进去。”
老骨头愣住了。
进去？进哪？进深渊？进魔剑所在的封印核心？
那是找死！
“星陨还剩最后三息。”凯莉看着自己正在逐渐崩溃的身体，“三息时间，足够我进入封印核心，用星辰之力暂时平衡魔剑的怨气。虽然只能维持三天，但三天...足够了。”
足够什么？
老骨头想问，但没问出口。
因为它突然明白了。
凯莉要的，从来不是彻底解决问题——那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她要的，是争取时间。
争取三天时间，让格瑞能从青冥剑宗脱身，让雷狮能从昏迷中苏醒，让各派能从内乱中喘息。
然后，三天后，在魔剑彻底破封前...
“集齐所有人，”凯莉轻声道，“做最后一场。”
她纵身，跃入深渊！
星光与黑暗碰撞，炸开无声的冲击波！
海底震动，九根青铜巨柱同时嗡鸣，锁链疯狂震颤！
祭坛上，所有人都感受到这股波动。
“她进去了...”涂山月喃喃。
敖钦脸色惨白：“疯子...真是个疯子...她会被魔剑吞噬的...”
但没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归墟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十息。
二十息。
三十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凯莉已经陨落时——
深渊深处，那猩红的魔剑光芒，突然开始消退！
不，不是消退，是被另一股力量中和——纯净的星辰之力从深渊中涌出，与魔剑的怨气交织、碰撞、最终达到一种脆弱的平衡！
猩红与星光交织，化作一道双色的光柱，冲出深渊，直抵海面！
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少女的身影，悬浮在魔剑上方，双手结印，星光从她体内源源不断涌出，注入封印。
成功了。
她暂时稳住了封印。
代价是...她自己也出不来了。
凯莉睁开眼，看向上方遥远的海面。
星光在她眼中逐渐黯淡。
星陨结束了。
反噬，开始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飞速跌落——金丹后期、金丹中期、金丹初期...最终，停在筑基巅峰。
寿元，折损了至少三百年。
神魂，布满裂痕，随时可能破碎。
但她笑了。
“三天...”她轻声道，“格瑞，雷狮...该你们了。”
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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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剑宗，剑冢外。
安迷修抱着格瑞碎裂的本命剑，跪在剑冢入口，一动不动。
赞德站在他身后，同样沉默。
剑冢内的邪灵之灾，暂时平息了。掌门和其他长老终于赶到，压制了周衍一党的叛乱，但代价惨重——剑宗死了三位长老，七位真传弟子，还有...格瑞。
至少，所有人都以为格瑞死了。
“安迷修。”掌门凌霄真人走过来，这位向来威严的青冥剑宗之主，此刻眼中也满是疲惫与痛楚，“格瑞的事...我很抱歉。”
安迷修没说话。
“但他的牺牲，换来了剑冢的安宁。”凌霄真人继续道，“邪灵被重创，至少百年内不会再有威胁。这份功绩，剑宗会铭记。”
“功绩...”安迷修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掌门，师兄不是为了功绩才做的。”
凌霄真人沉默。
许久，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剑修之路，本就如此。有些选择，明知是死，也要去做。这是剑骨，也是剑心。”
他看向安迷修手中的碎剑：“格瑞的剑骨，还残留着一丝生机。我会请药王谷的秋仙子前来，看看能否...”
话没说完，他怀中的一枚传讯玉符突然亮起。
是东海的消息。
凌霄真人神识探入，脸色骤变。
“掌门？”赞德察觉不对。
“东海...出大事了。”凌霄真人缓缓道，“海神祭典被影盟破坏，噬魂魔剑险些破封，天机阁的凯莉以自身为代价，暂时稳住了封印，但只能维持三天。”
三天。
安迷修猛地抬头。
“还有，”凌霄真人神色复杂，“影盟真正的目标，是剑冢之下的...海神遗骨。”
海神遗骨？
安迷修和赞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掌门，那是什么？”
“三千年前的秘辛。”凌霄真人苦笑，“初代掌门留下的记载中提过——当年海神陨落，他斩下海神一截指骨，镇压在剑冢最深处，以剑意炼化，防止海神复活。这事历代只有掌门知道，没想到...影盟竟然也知晓。”
他看向剑冢：“现在，我们必须做决定了。是守着这截遗骨，等影盟上门，还是...主动出击，去东海，助凯莉一臂之力？”
安迷修站起身。
“我去东海。”
“安迷修...”
“师兄最后说，让我告诉凯莉一些话。”安迷修握紧碎剑，“我必须去。而且，如果海神遗骨真的是打开归墟之门的关键，那更不能让影盟得手。”
凌霄真人看着他，许久，点头：“好。但你不能一个人去。赞德，你和他一起。另外...我会联络其他各派，三天内，在东海集结。”
他望向东方：“这场延续了三千年的棋局，该到终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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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海底，某处隐秘洞穴。
雷狮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水晶牢笼中。
牢笼悬浮在洞穴中央，四周是流动的弱水——依旧是那种能隔绝灵气的弱水，但这次的牢笼更坚固，表面的符文更复杂。
他试图动，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低头看去，胸口、四肢、甚至额头，都被钉入了九根黑色的长钉——封灵钉，专门用来封印修士修为的歹毒法器。
现在的他，和凡人无异。
“醒了？”
洞穴深处，一个人影缓缓走出。
正是那个冒充格瑞的神秘人。
他走到牢笼前，看着雷狮，眼中闪过欣赏：“不愧是血煞教大弟子，中了我的‘九幽封魂钉’，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你到底是谁？”雷狮声音沙哑。
“我？”神秘人轻笑，“我是影盟的‘暗影’，也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
“鬼狐天冲的上级？”
“他？不过是个小卒子。”暗影摇头，“真正的棋手，从来不会轻易露面。比如我，比如...你们青冥剑宗那位周长老，比如天机阁的二长老，都是如此。”
雷狮瞳孔一缩：“各派高层...都有你们的人？”
“不是有我们的人，”暗影纠正，“是各派高层中，本就有人是我们。影盟不是后来渗透的，是...一直存在。”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枚古老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字：影。
但那个“影”字，是由无数更小的符文组成的——雷狮仔细辨认，认出了其中几个：青冥、血煞、天机、金刚、蜀山...
“三千年前，正邪大战后，各派为了维持平衡，暗中成立了一个组织，就是最初的‘影盟’。”暗影缓缓道，“最初的目的是好的——监察修真界，防止再次爆发大战。但时间久了，人心变了。有些人开始追求更大的权力，更长的寿命，更强的力量...”
他看向雷狮：“于是，影盟分裂了。一部分人坚守初衷，成了后来的‘监察司’——不过监察司在五百年前就名存实亡了。另一部分人，则走上了另一条路：收集上古至宝，重启星陨，打开归墟之门，迎回...吾主。”
“你们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暗影眼神狂热，“是神。真正的神。上古时期统治这片天地的，星海之主。祂只是沉睡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唤醒祂。”
疯子。
雷狮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所以你们需要星辰之子，需要魔剑，需要海神遗骨？”
“对。”暗影点头，“星辰之子是钥匙，魔剑是容器，海神遗骨是信物。三者合一，才能打开归墟之门，接引吾主归来。”
他看向洞穴深处：“而现在，钥匙已经就位——凯莉在海眼封印核心，与魔剑达成了脆弱的平衡。接下来，只要拿到海神遗骨...”
“你们拿不到。”雷狮冷笑，“青冥剑宗不会给。”
“不给？”暗影笑了，“你以为，格瑞是怎么‘死’的？”
雷狮脸色一变。
“周衍的任务，从来不是控制邪灵，是...制造混乱，趁乱取走剑冢之下的海神遗骨。”暗影淡淡道，“虽然格瑞的临死反扑打乱了一些计划，但没关系，遗骨已经到手了。”
他抬手，一枚晶莹如玉的指骨，浮现在掌心。
指骨散发着古老而浩瀚的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纪元。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暗影收起指骨，看向雷狮，“而你，血煞教大弟子，雷神的传承者...就是最好的祭品。”
雷狮心头一沉。
“以你的雷神血脉为引，以海神遗骨为匙，以星辰之子为媒...三天后，月圆之夜，归墟之门，将重新开启。”
暗影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只剩最后一句话，在洞穴中回荡：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雷狮。三天后，你就是...新世界的第一块基石。”
牢笼中，雷狮闭上眼睛。
凯莉。
格瑞。
还有...那些等着他回去的，血煞教的兄弟们。
“不能死。”他咬牙，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他开始尝试，用最原始的方式，冲击那九根封灵钉。
一遍，又一遍。
---
三天倒计时，开始。
东海之上，各派修士陆续集结。
青冥剑宗以安迷修、赞德为首，带着三百剑修赶到。
金刚寺嘉德罗斯、卡米尔，率一百武僧抵达。
蜀山派金与姐姐秋同行，蜀山弟子御剑而来。
太虚观虽然安莉洁重伤昏迷，但仍派了一位元婴长老前来——因为安莉洁在昏迷前留下预言：“东海之役，关乎修真界存亡。”
而天机阁，阁主亲至。
这位向来神秘的天机阁主，是位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女子，一袭星纹长袍，眼神深邃如夜空。她来到碧波宫，第一句话就是：
“我要见涂山族长。”
涂山月带她来到海眼边缘。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深渊中那道双色光柱，以及光柱中心沉睡的少女。
“她做到了。”涂山月轻声道，“虽然只有三天。”
“她会做到的。”天机阁主声音平静，“因为她是我徒弟。”
她转头看向涂山月：“但三天后，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影盟拿到了海神遗骨，雷狮被俘，格瑞...下落不明。我们这边，高端战力严重不足。”
“我知道。”涂山月苦笑，“但至少，各派终于团结起来了。”
“团结？”天机阁主摇头，“涂山族长，你太天真了。各派之中，还有多少影盟暗子，你知道吗？”
涂山月沉默。
“不过，至少明面上，我们有了对抗的资本。”天机阁主望向远方，“接下来，就看那三个年轻人了。”
“你是说...”
“格瑞没死。”天机阁主淡淡道，“我的星盘显示，他的命星只是黯淡，并未熄灭。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活着。”
“那雷狮...”
“雷狮的命星，被黑雾笼罩，但光芒未散。”天机阁主抬手，星盘浮现，“三天内，他一定会脱困。而凯莉...”
她看向深渊中的少女。
“她才是真正的关键。”
“三天后，月圆之夜，归墟之门将开。”
“到那时，是影盟成功迎回他们的‘神’，还是我们阻止这一切...”
“全看他们三个了。”
海风吹过，带来深海的气息。
三天。
最后的倒计时。
而此刻，没有人知道——
在剑冢最深处，一具已经冰冷的身躯，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星光，悄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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