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二十章 暗潮

演唱会前一天，云城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躁动。三班的同学几乎人手一张内场票，走在路上都带着扬眉吐气的骄傲，连隔壁班的老师都笑着打趣：“许稚欢这是给咱们年级长脸了。”

许稚欢却没心思应付这些热闹。她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江寻发来的演唱会场馆周边地图，几个红点标记着可疑的仓库位置——蝰蛇租下的那个，恰好就在场馆后台的消防通道附近，位置刁钻，既能监视场内动静，又方便随时撤离。

“言锦那边怎么样？”她对着耳机问。

“已经混进去了，”言锦的声音带着点电流音，“伪装成场地清洁工，正在排查监控死角。蝰蛇的人很谨慎，仓库门口有三个持枪守卫，暂时没看到他本人。”

“陆烬衍呢？”

“他在协调场馆安保，说是‘出于安全考虑’，把靠近仓库的几个区域都换成了自己人。”言锦轻笑，“倒是挺会找借口。”

许稚欢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陆烬衍这几天帮了不少忙，不仅搞定了场馆的内部结构图，还查到林正德会出席演唱会——以赞助商的身份。

这两人同时出现在场馆，绝不是巧合。

“让听风盯紧林正德，”她对着麦克风下令，“一旦他和仓库那边接触，立刻汇报。”

“收到。”江寻的声音沉稳有力。

***傍晚，陆烬衍敲开了她的宿舍门，手里拿着两套黑色连帽衫。

“换身衣服，带你去场馆踩点。”他把衣服递过来，“工作人员制服，方便行动。”

许稚欢接过衣服，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忽然有些异样。这些天的并肩作战，让她越来越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懂她的顾虑，护她的软肋，甚至比她更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谢了。”她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换好出来时，陆烬衍正靠在窗边看手机，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柔和了他平日里的锐利。

“走吧。”他转过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挺合适。”

许稚欢的耳根发烫，没接话，率先走出了宿舍。

***演唱会场馆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陆烬衍凭着特殊通行证，带着许稚欢穿过拥挤的后台，径直走向消防通道附近的区域。

“仓库就在那堵墙后面，”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的灰色铁门，“隔音材料是特制的，里面有什么动静，外面根本听不见。”

许稚欢点点头，指尖在口袋里的微型记录仪上按了一下，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墙角的监控探头正对着仓库门口，角度刁钻，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监控被言锦处理过了，”陆烬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接下来一小时，画面会循环播放之前的内容。”

两人正准备离开，通道尽头忽然传来脚步声。林正德的声音带着笑意，正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说话，那男人的侧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却让许稚欢的心脏骤然紧缩——是蝰蛇！

“……东西都准备好了？”林正德的声音压得很低，“今晚必须得手，不能给‘溯光盟’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蝰蛇的声音阴冷，“等演唱会到高潮，那边一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我们趁机把货转移走，神不知鬼不觉。”

许稚欢的指尖瞬间冰凉。炸？他们要在演唱会现场引爆？

陆烬衍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悄悄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先退。两人贴着墙壁，屏住呼吸，看着林正德和蝰蛇走进仓库，铁门“咔嗒”一声锁死。

“他们要炸哪里？”许稚欢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愤怒。演唱会现场有上万观众，其中还有她的同学、朋友，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敢草菅人命！

“不清楚，但肯定和‘货’有关。”陆烬衍的声音沉得像冰，“我立刻联系拆弹专家，你通知言锦和江寻，想办法弄清楚仓库里藏了什么。”

“好。”

离开场馆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歌迷，举着荧光棒欢呼，脸上洋溢着期待。没人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狂欢背后，藏着怎样的杀机。

许稚欢看着那些年轻的笑脸，想起三班同学兴奋的样子，握紧了拳头。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回到宿舍，她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屏幕上，江寻、言锦、常酌、沈砚辞的身影依次浮现。

“蝰蛇和林正德要在演唱会现场引爆，目标不明，但很可能和他们藏的‘货’有关。”许稚欢语速极快，“砚书，你能根据场馆结构，模拟出爆炸的影响范围吗？”

“可以，但需要仓库的内部结构图。”沈砚辞的声音带着电流音。

“我去弄。”言锦立刻接话，“刚才看到他们进仓库时，用的是指纹锁，我试试能不能破解。”

“常酌，你联系警方，以‘可疑物品’为由，让他们加强外围布控，但别打草惊蛇。”

“没问题。”

“听风，”许稚欢看向江寻，“你带一队人守在消防通道，一旦有动静，立刻强攻。”

“收到。”

会议结束后，许稚欢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陆烬衍的消息适时发来：【拆弹专家已就位，藏在安保队伍里，随时待命。】

她回了个“好”，指尖却依旧冰凉。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电吉他上——那是顾虑送她的“关山月落”签名款。她拿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低沉的音色在安静的宿舍里回荡。

明天，她不仅要以“许稚欢”的身份守护同学，以“执灯”的身份揪出蝰蛇，或许，还要以“关山月落”的身份，站在舞台上，用旋律稳住那上万观众的心。

这场演唱会，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狂欢。

暗潮早已汹涌，只等明天的夜幕降临，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