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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快穿:别惹那个心机美人

潞州城外,镇远镖局的骡车队缓缓驶入城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洒在车辕油布上,反射出略显陈旧却踏实的光泽。

余婵坐在车辕边,帷帽早已摘下,随意搁在膝上。她微微眯着眼,迎着光,看着眼前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景象。

风尘仆仆数日,原本素净的藕荷色衣衫蒙上了一层薄灰,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淡淡倦色。

余婵看着镖师们与货主伙计一起卸货、清点,听着那些带着地方口音的寒暄与算盘珠子拨动的清脆声响。她微微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皱。

计划成功了。

贺朝那夜毫不犹豫的选择,如同一道精准的闸门,将原本可能倾泻向这支镖队的灭顶洪流,硬生生引向了另一条岔路。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利用贺朝那份混杂着愧疚与初恋情愫的保护欲,成功地将原本可能降临在镇远镖局头上的无妄之灾,转移到了他和萧思思身上。

镖局保住了,父母安好。这趟镖,平安走完了。

至于贺朝和萧思思后来如何摆脱追杀,血月阁的后续如何,那不是她需要关心的问题。

根据她对原剧情和贺朝背景的了解,只要身份暴露,清丰镖局乃至贺朝母族那边的势力,绝不会坐视他被一个杀手组织无休止追杀。麻烦或许会有,但性命之忧,应当可以解除。

“婵丫头,累坏了吧?”老陈交割完毕,拿着镖银收据走回来,看着安静坐在车辕上的余婵,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这趟多亏你跟来,那几味娇贵的药材一点没坏,货主验了直夸呢!回头总镖头知道了,肯定高兴!”

余婵抬起眼,对他微微笑了笑,笑容清浅,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完成任务后的安心:“陈叔和各位叔伯辛苦了。我不过是跟着看看,没帮上什么忙。”

“哎,话不能这么说!”老陈摆摆手,招呼其他镖师,“走,咱们找家干净的客栈歇歇脚,吃顿好的!明儿一早返程!”

车队转向城中的客栈方向。余婵重新戴好帷帽,轻纱垂下,遮住了脸上那抹极淡的、属于林晚的冰冷了然。

枫陵城的风波,潞州的平静。两条线,暂时平行,却已在那个黑夜的岔路口,完成了第一次无声的交汇与扭转。

清丰镖局,后院书房。

气氛与潞州城的暖阳截然相反,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贺朝挺直脊背,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地面上,面前是面色铁青的父亲贺威,他身旁是一位风韵犹存、眉宇间却带着不容忽视英气的妇人,正是贺朝的母亲,以及坐在一旁、眉宇间带着忧色与薄怒的母亲,出身江南听雨楼的柳惊澜。

他刚刚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枫陵城发生的事,从巷中冲突,萧思思失手杀人,到血月阁的诡异追杀,再到荒野遇救,身份揭露,以及他对萧思思明确提出的退婚之意。唯独隐去了所有关于余姑娘的事情。

贺威听完,沉默良久,书房内只余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半晌,他一掌拍在身旁的红木茶几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孽障!”贺威怒喝,声如洪钟,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被忤逆的震怒,“离家出走,招惹是非,与人当街冲突以致闹出人命!招惹来血月阁这等煞星不说,竟还敢对栖霞山庄当面提出退婚?!你将我清丰镖局的脸面置于何地?将两家的交情置于何地?!你真当这江湖,是你贺大少主任性妄为的游乐场不成?!”

贺朝抿紧嘴唇,没有辩解。他知道,在父亲看来,自己离家、惹祸、退婚,桩桩件件都是离经叛道,不可饶恕。但他心意已决。

“父亲息怒。”贺朝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迎上贺威喷火的视线,“血月阁之事,起因虽在我,但对方动用一诺令追杀,已然逾界。此事,我已请母亲出面。”

提到“母亲出面”,贺威的怒气微微一滞,脸色更加难看,却似乎也多了几分顾忌。

柳惊澜适时开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已传信回听雨楼,楼中长老亲自持我信物前往血月阁总舵交涉。”她顿了顿,看了贺朝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血月阁那边,已知晓朝儿身份,以及……萧姑娘的身份。他们已答应撤销此次追杀令,并会派人前往枫陵城和栖霞山庄致歉,赔偿那户人家,了结此事。”

听雨楼,江湖中最为神秘超然的情报与调停组织之一,势力盘根错节,消息灵通,与许多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影响力甚至隐隐凌驾于许多武林大派之上。而柳惊澜,正是现任听雨楼楼主的独女,当年嫁入贺家,也曾是轰动江湖的大事。这也是清丰镖局能稳坐北方镖行头把交椅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听雨楼出面施压,加上贺、萧两家的背景,血月阁纵然再嚣张,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同时得罪这几方的后果。撤销追杀,赔罪了事,是最明智的选择。

贺威哼了一声,脸色稍缓,但怒气未消:“即便血月阁之事可解,那退婚呢?你当众对栖霞山庄说出那般话,可曾想过后果?萧家那丫头是萧老庄主的掌上明珠!你如此行事,让我如何向萧老庄主交代?!”

“父亲,”贺朝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依旧跪得笔直,眼神毫无退缩,“退婚之事,孩儿心意已决。此婚约本非我所愿,强求结合,于我于萧姑娘,皆是痛苦。我已向萧姑娘言明,心中已有属意之人,此生非她不娶。若父亲母亲执意不允……”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地道:“孩儿愿自请脱离家族,削去少主之名。从此江湖路远,贺朝之事,与清丰镖局再无干系。这桩婚约,谁愿履行,便由谁去。”

“你……你放肆!”贺威霍然站起,手指颤抖地指着贺朝,气得浑身发抖,“逆子!为了一个女子,你竟敢……竟敢以脱离家族相胁?!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爹?!

柳惊澜也蹙紧了眉头,不赞同地看着贺朝:“朝儿,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心中属意何人?家世如何?品性如何?你可清楚?岂能如此草率!”

“孩儿清楚。”贺朝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愫与痛楚,“她家世清白,品性……极好。是孩儿配不上她。但孩儿此生,只认她一人。求父亲母亲成全!” 他重重磕下头去,额头触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好一个只认她一人!”贺威怒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看来我贺家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来人!”

书房外候着的两名健硕护卫应声而入。

“将这逆子拖去祠堂!请家法!”贺威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鞭十,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看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忤逆妄为!”

“威哥!”柳惊澜惊呼一声,想要劝阻。

贺威一摆手,打断了她:“我意已决!谁都不许求情!再不严加管教,这逆子怕是要翻了天去!”

贺朝跪在原地,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他知道,这是必然要承受的。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父母一眼,眼神平静得令人心颤:“孩儿……领罚。”

两名护卫上前,将他从地上架起。贺朝挣脱他们的搀扶,自己站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步履沉稳地,主动朝着祠堂方向走去。背影挺直,透着一种孤绝的固执。

柳惊澜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清丰镖局的祠堂,庄严肃穆,烛火长明。

贺朝褪去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跪在祖宗牌位前。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执刑的是镖局里一位铁面无私的老镖师。浸过盐水的牛皮鞭被高高举起,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下!

“啪!”

第一鞭,皮开肉绽,一道刺目的血痕瞬间出现在古铜色的背脊上。剧痛让贺朝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瞬间咬紧,额上青筋暴起,但他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闷哼咽了回去,跪姿未变。

“啪!啪!啪!”

鞭子接连落下,一声比一声沉闷,一声比一声狠厉。很快,整个背部便纵横交错,布满了狰狞翻卷的伤口,鲜血淋漓,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暗红。

贺朝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借由这额外的疼痛来分散背后的酷刑。他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鬓角大颗滚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背后火烧火燎的剧痛,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嚎,没有求一句饶。

十鞭。

最后一鞭落下时,贺朝眼前一黑,几乎要向前栽倒。他用手臂勉强撑住地面,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强行咽下。背上的伤处火辣辣地疼,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同时穿刺,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剧烈的抽痛。

两名护卫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他的脚步虚浮,几乎无法站立,全凭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带他回房,请大夫。”贺威不知何时已来到祠堂门口,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背脊,眼中终究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怒其不争的严厉覆盖。

贺朝被搀扶着,踉跄地离开了祠堂。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心中,却有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平静。

这十鞭,是他为退婚付出的第一份代价。

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他心甘情愿。

被送回自己阔别已久的房间,趴伏在铺了软褥的床上,当金疮药接触到伤口带来新一轮刺痛时,贺朝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官道旁,花灯节灯火流光下,那张娇艳明媚的脸庞。

余姑娘……等我。

而与此同时,远在潞州客栈中,刚刚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余婵,正对着铜镜,用梳子轻轻梳理着如瀑的长发。镜中映出的容颜,苍白中带着沐浴后的淡淡红晕,眼神清澈平静。

她并不知道清丰镖局祠堂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有人为她受了十鞭家法,几乎体无完肤。

窗外的潞州城,华灯初上,一片太平景象。而江湖的暗流,却从未停歇,正朝着各自的方向,汹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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