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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啼之柱

鬼灭之刃乙女:解铃还须系铃人

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钝痛。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石块,被缓慢打捞上岸。我试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仿佛压着千钧。鼻腔里充斥着浓烈的药草苦涩,其间混杂着一缕极淡的、几乎要被掩盖的……紫藤花的香气。

这香气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蝶屋诊疗室昏暗的光线里,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在药柜前整理着什么。她穿着鬼杀队标准的黑色制服,但肩头披着一件对她而言明显过于宽大的、边缘绣有彩色蝴蝶纹样的羽织——那是香奈惠大人的羽织。

仅仅是看到那件羽织的轮廓,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前几日听到的流言碎片,训练场上忍小姐那平静到可怕的眼神……所有不愿面对的事实,在这件空荡荡的羽织面前,无声地化为了最残忍的确证。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蝴蝶忍停下了动作。她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月光从纸门的缝隙漏进来,照亮她半边脸颊。那上面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然后,她缓缓转过身。

紫色的眼眸望向我,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与时常浮现的、带着些许戏谑的温柔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冻结的湖。她看着我,仿佛在审视一件需要精密处理的“病例”,所有的个人情绪都被严严实实地封存在那片冰湖之下,唯有周身弥漫开的、庞大而沉默的哀伤,如同实质的雾气,无声地浸染着整个房间。

“醒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比预估的时间早了六个小时。你的恢复力,确实异于常人。”

她想扯动嘴角,做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但那弧度生硬而短暂,还未成型便已消失。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裂疼痛,发不出声音。

她已端着一杯水走来,动作依旧精准而轻柔,扶起我的头,将温水缓缓喂入我口中。冰冷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脸颊,指尖的温度低得惊人。

“你昏迷了两天一夜。”她放下水杯,声音平淡地叙述,“多处外伤,失血,肌肉过度劳损,右小腿有血鬼术残留的侵蚀性毒素。以及,”她顿了顿,紫眸凝视着我,“生命力异常剧烈的波动与透支。你的血液样本……在最初的十二小时内,呈现出极不稳定的活性,甚至短暂地表现出对常规紫藤花提取物的……抗性。”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慢,很清晰。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最后那一刻爆发的力量,不仅仅被看到了,还在我体内留下了更深的痕迹。

“我……杀了它?”我沙哑地问,更想确认的是,那一切并非濒死的幻觉。

“下弦之陆,确认讨伐。”蝴蝶忍点了点头,确认了我的战绩,但脸上并无喜色,只有一种深沉的凝重,“战场痕迹、鬼气残留、以及你的日轮刀状态,均证实是你独自完成。富冈先生赶到时,只看到了结果。”

她走到一旁,拿起一份墨迹犹新的报告。

“这是详细的验伤和初步体测报告。我会呈交给主公大人。”她的目光落回我身上,那冻结的湖面下,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情绪挣扎了一下,但很快重归平静,“在你完全康复,并由主公做出最终裁定之前,你仍是‘花岗铃’,癸级队员。现在,你的任务是配合治疗,稳定身体状况。任何擅自运用呼吸法或过度活动的行为,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将“不可预知”四个字咬得稍重,眼神意有所指地掠过我的手臂——那里,肌肤之下,仿佛仍残留着淡金色力量流淌过的、微弱的灼热感。

“我……明白了。”我低声回答。

蝴蝶忍不再多说,只是仔细地为我检查了小腿的伤口敷料,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她做这一切时,肩头那件宽大的蝴蝶羽织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彩色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偶尔闪过微弱的光泽,刺痛着我的眼睛。

她离开时,轻轻拉上了纸门。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远远传来的、训练场方向隐约的竹刀交击声。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蝶屋孩子们的照料下,缓慢地恢复着体力。她们依旧活泼细心,但看我的眼神里,除了往日的亲近,更多了些许拘谨和掩盖不住的好奇。独自讨伐下弦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鬼杀队。

我能下地缓慢行走的那天下午,纸门外传来了与往日不同的动静。

并非一个人的脚步声。

纸门被轻轻拉开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角素雅洁净的白色振袖和服衣袖。然后,产屋敷耀哉主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乘坐轮椅,而是由那位白发如雪、气质雍容温雅的夫人轻轻搀扶着。主公的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一些,行走的步伐缓慢而略显滞重,但他背脊挺直,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悲悯而平和、仿佛能包容一切苦难的微笑。

“主公大人!天音夫人!”我急忙想要起身。

“请不必起身,铃。”主公温和地制止,在天音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我床边的坐垫前,安然跪坐。天音夫人安静地侍立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宁静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得知你醒来,便想着来看看。”主公的声音清澈而平稳,仿佛山涧溪流,“身体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劳烦主公挂心。”我低下头。

“无碍便好。”主公微微颔首,“关于你讨伐下弦之陆的详细报告,我已阅毕。义勇和忍的补充陈述,我也已聆听。”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瞬。窗外的鸟鸣显得格外清晰。

“以癸级队员之身,独力讨伐位列下弦之恶鬼,此等功绩,在鬼杀队悠长历史中,亦属罕见。”主公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认可,但并无过度褒扬,“这证明了你所付出的努力,以及你与生俱来的、独特的资质。”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主公话锋微转,那双无法视物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望”着我,“鬼杀队‘柱’之席,所承载的远不止讨伐恶鬼的武勇。它更意味着成为他人眼中的‘标杆’,意味着在黑暗中燃起不灭的‘光’,意味着在最危急的时刻,必须成为同伴可以托付性命、斩开绝境的‘刃’。”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千钧,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铃,在你面对下弦,挥出决定性的那一击时,”主公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变得更加专注,“驱使你的,究竟是什么?是愤怒?是复仇的渴望?还是……别的什么?”

那一瞬的画面再次涌现——惨白的死亡,温暖的记忆,冰冷的失去,滚烫的决意……最终,凝聚为那道包容一切、斩断本源的淡金色流光。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回禀主公……那一刻,我想到的,是许多人的脸。已经离开的,和还在身边的。”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仿佛能穿透纸门,看到训练场的方向,“我想到,如果我就此倒下,那些还未被守护的、那些我珍视的……就会真正地、永远地暴露在危险之下。我挥刀……不是因为憎恨鬼,而是因为……不想再失去任何我想守护的东西了。”

我说得有些凌乱,但这是我此刻唯一能组织的语言。

主公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悲悯而平和的微笑,渐渐化开,变成一种更深邃的、带着了然与期许的神情。

“不想再失去……想要守护……”他轻声重复着,仿佛在品味这两个词背后的重量,“这份心意,与你所创的、以‘生’为名的呼吸法,其根源竟是如此一致。生命的呼吸,本就不该仅仅是为了夺取,更应是为了守护生命本身的光华。”

天音夫人站在他身后,闻言,也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

主公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庄重而肃穆。

“花岗铃。”他呼唤我的全名,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基于你讨伐下弦之陆的卓著功绩,更基于你此刻所陈述的、与‘柱’之职责相符的觉悟与意志,我,产屋敷耀哉,以鬼杀队当主之名,在此询问——”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仿佛给予我最后的思考时间。

“你是否愿意,以你独特的‘生之呼吸’与守护之志,正式担负起‘柱’之名号与职责?成为鬼杀队不可或缺的支柱之一,为斩断恶鬼的诅咒、守护生者的黎明,奉献你的剑与心?”

来了。

这个时刻,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沉重。但奇异的是,当它真正降临,我心中翻涌的并非惶恐或自得,而是一种近乎尘埃落定的平静。从决定握剑的那一天起,这条路,就注定要通往这里。

我没有丝毫犹豫,撑起仍旧虚弱的身体,在病榻上,朝着主公与夫人,深深俯首。额头触及冰冷榻榻米的瞬间,过往所有的挣扎、泪水、汗水和血,似乎都融入了这个姿态之中。

“承蒙主公信赖……花岗铃,愿以此身,承柱之重!”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主公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而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驱散了房间内因提及柱之责任而带来的沉重感。

“善。”他轻轻抬手,示意我起身。

在天音夫人的搀扶下,主公也缓缓站起。他面向我,尽管目不能视,却仿佛能“看”到我灵魂深处点燃的那簇火焰。

“那么,自即刻起,鬼杀队柱之列,将添新的名号。”

他微微仰头,沉思片刻。阳光透过纸门,在他清俊而带着伤痕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你洞察生命气息,感知万物波动,呼吸法源于‘生’之领悟,更于绝境中展现出对生命力量的引导与包容……”主公的声音清晰而沉稳,“‘生柱’——以此为名,如何?愿你之剑,始终为守护‘生命’之光辉而挥动。”

生柱。

花岗铃,生柱。

这两个词结合在一起,如同最沉重的冠冕,亦如同最坚实的基石,落在了我的肩头与脚下。它确认了这条血泪之路的方向,赋予了我全新的身份,也意味着,从此以后,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挥剑,都将与这个称号背后的责任与期待紧密相连。

“多谢主公赐名!”我再次深深低下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名号仅是外相,铃。”主公温和地提醒,在天音夫人的搀扶下,开始缓缓向门口走去,“真正成为‘柱’的道路,始于你接下来迈出的每一步。静心休养,待你痊愈,还有许多使命,在等待‘生柱’去完成。”

纸门拉开,又轻轻合上。主公与天音夫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和窗外愈加明亮的午后阳光。

我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掌心不自觉地轻轻按在胸口。那里,心跳平稳有力。

生柱……

走廊外,不知何时,又响起了那熟悉得令人心安的、平稳而克制的脚步声。它在我的门外停下,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没有叩门,也没有离开。

我知道他在那里。

我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着,聆听着门外交织的寂静与他存在的气息。

这一次,那脚步声停留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久。

久到夕阳西斜,将纸门染成温暖的橘红,将门外那道沉默的剪影,长长地投射进来,一直延伸到我的榻边。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后,又混合着某种更深沉情绪的轻叹。

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缓缓离去,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望着纸门上那渐渐淡去的橘红,伸出手,让最后一缕余晖落在掌心。

温暖,明亮。

生柱。

我握紧了拳头,将那缕光,牢牢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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