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鸦片的胜利,像一阵春风吹遍了整个废弃军营,也传到了钱塘县城的各个角落。百姓们得知沈砚秋带领流民挫败了洋商的鸦片走私阴谋,纷纷拍手称快,不少商户还主动送来粮食、布匹,慰问坚守营地的流民们。军营内外,一扫此前的压抑,处处透着蓬勃的生机。
引水渠的修建已近尾声,清澈的溪水顺着渠道缓缓流入开垦的荒地,滋润着刚种下的稻苗。流民们握着改良的农具,在田地里忙碌着,脸上满是对丰收的期盼。王虎带领的护卫队也愈发规整,每日的操练声震天,不仅守护着军营的安全,也让周边的宵小之辈不敢轻易靠近。
这日午后,沈砚秋正在查看引水渠的水流情况,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两名穿着朝廷驿卒服饰的男子,带着一份公文,疾驰而来。沈砚秋心中一动,想必是朝廷对拦截鸦片之事有了批复。
“沈砚秋接旨!”驿卒翻身下马,展开公文,高声宣读起来。沈砚秋连忙带领王虎、苏婉卿等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塘沈砚秋,心怀家国,勇挫洋商鸦片走私阴谋,守护一方百姓安宁,功绩卓著。特封沈砚秋为钱塘县团练总领,统领地方团练,协助官府维护地方治安;赏赐白银五百两,绸缎百匹,以资嘉奖。望沈砚秋再接再厉,恪尽职守,不负朝廷厚望。钦此!”
“臣,沈砚秋接旨,谢主隆恩!”沈砚秋叩首谢恩,接过公文。起身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流民们眼中的兴奋与自豪——他们的领头人得到了朝廷的认可,这意味着他们的安稳日子,又多了一层保障。
驿卒将赏赐的白银和绸缎交付完毕,又寒暄了几句,便策马离去。流民们纷纷围拢过来,高声欢呼:“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沈砚秋拱手致谢,心中却颇为清醒。朝廷的嘉奖固然是好事,让他名正言顺地拥有了组建团练的权力,但这“团练总领”的头衔,也让他站在了更显眼的位置,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与试探,其中不乏洋商背后势力的觊觎。
“公子,朝廷封赏,这是天大的喜事啊!”王虎兴奋地说道,“有了朝廷的任命,我们以后行事就更方便了!”
“是啊,公子。”苏婉卿也笑着说道,“有了这笔赏赐,我们可以多买些粮食和药品,改善大家的生活。”
沈砚秋点了点头:“赏赐的白银,一部分用来购买粮食、药品和农具,改善大家的生活;另一部分作为团练的军饷和装备购置费用。王虎,你尽快挑选精壮流民,扩充团练规模,加强操练,务必打造一支能打仗、能守护百姓的队伍。”
“是!公子!”王虎用力点头,转身就去安排扩充团练的事宜。
沈砚秋又对苏婉卿说道:“苏姑娘,你带着几个人,去钱塘县城采购物资。记住,务必小心谨慎,如今我们声名渐起,难免有人暗中窥探。”
“公子放心,我会注意的。”苏婉卿点头应道。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当日傍晚,苏婉卿带着采购的物资返回军营时,途中遭遇了袭击。负责护送的几名团练成员虽然奋力抵抗,但对方身手矫健,且持有利器,最终有两名团练成员受伤,一批药材也被抢走。
“公子,是小的无能,没能保护好苏姑娘和物资!”护送的团练队长跪在沈砚秋面前,愧疚地说道。
沈砚秋扶起他,沉声道:“此事不怪你,是我低估了对手的狠辣。”他看向苏婉卿,关切地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让受伤的弟兄受苦了。”苏婉卿眼中满是自责,“袭击我们的人身穿黑衣,蒙着脸,下手狠辣,不像是普通的劫匪。他们抢走药材后,就立刻撤退了,似乎目标很明确。”
沈砚秋心中一凛,目标明确地抢走药材,显然是冲着军营来的。结合此前的情况,大概率是洋商的残余势力,或是沈明远的余党在报复。他们知道军营中还有不少患病的流民,抢走药材,就是想让疫病再次蔓延,扰乱军营的稳定。
“阿福!”沈砚秋高声喊道。
阿福立刻从人群中走出:“公子,小的在!”
“你立刻去钱塘县城打探,查清袭击者的身份,看看是不是洋商的残余势力,或是沈明远的余党。”沈砚秋吩咐道,“切记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公子!”阿福应声离去。
沈砚秋又让人将受伤的团练成员抬到医疗棚,让苏婉卿诊治。随后,他召集王虎和团练的骨干成员,召开紧急议事会。
“此次袭击,是对方给我们的一个警告。”沈砚秋神色严肃,“他们想通过抢走药材,扰乱我们的军心,阻碍我们的发展。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从今日起,加强军营的安保,尤其是外出采购和巡逻的队伍,要增加人手,配备更精良的武器。另外,加快团练的操练进度,尽快形成战斗力。”
“公子放心!”王虎沉声应道,“我会亲自带领巡逻队,确保外出队伍的安全。团练的操练也会加倍,尽快让弟兄们形成战斗力!”
“还有,”沈砚秋补充道,“让大家都提高警惕,若是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上报,切不可大意。”
议事结束后,军营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流民们虽然有些担忧,但看到沈砚秋坚定的眼神,也纷纷稳定心神,更加用心地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他们知道,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抵御外界的威胁,守护好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次日一早,阿福就传回了消息:“公子,小的查到了!袭击苏姑娘的,是沈明远的几个余党,他们投靠了一个洋商的翻译,这次袭击,就是那个翻译指使的。他们还在暗中联络其他的地痞流氓,似乎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想要在夜间偷袭军营!”
“果然是他们!”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他们想找死,我们就成全他们!王虎,立刻加强军营的夜间值守,在军营四周设置更多的暗哨,准备好防御工事。另外,挑选五十名精锐团练成员,组成突击队,隐蔽在军营外围,一旦发现袭击者,就立刻出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公子!”王虎立刻转身去安排。
夜色再次降临,军营内的篝火依旧明亮,但空气中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沈砚秋站在军营的瞭望塔上,目光如炬,注视着军营外的动静。钱塘江的潮水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擂鼓助威。
子时刚过,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秋心中一紧,低声喝道:“准备战斗!”
只见几十名身穿黑衣、蒙着脸的人,手持利器,偷偷摸摸地靠近军营。他们正是沈明远的余党和洋商翻译指使的地痞流氓。当他们走到军营围墙外的陷阱区域时,沈砚秋猛地挥下手中的旗帜。
“动手!”
早已埋伏好的突击队成员立刻发起攻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袭击者。袭击者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剩下的人想要逃跑,却被暗哨和巡逻队拦住。双方展开激烈的搏斗,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夜色中回荡。
沈砚秋亲自带领几名精锐团练成员,冲下瞭望塔,加入战斗。他手中的长刀是朝廷赏赐的,锋利无比,挥舞间,接连砍倒了几名袭击者。王虎更是勇猛,一斧头下去,直接将一名带头的沈明远余党劈倒在地。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袭击者就被彻底击溃。大部分袭击者被当场抓获,少数逃跑的也被暗哨追上擒获。此次战斗,团练成员仅有几人受伤,无一牺牲。
沈砚秋让人将抓获的袭击者押到军营中央,连夜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袭击者们很快就招供了,承认是受洋商翻译的指使,想要偷袭军营,抢夺物资,扰乱军心。他们还供出,洋商翻译已经联系了沿海的洋商舰队,准备在三日后的深夜,突袭钱塘码头,报复朝廷和沈砚秋。
沈砚秋心中一沉,洋商竟然想要调动舰队突袭钱塘码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走私和报复,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他立刻让人将审讯结果上报给清和老者和杭州府巡抚,同时下令团练成员全员戒备,做好应对洋商舰队突袭的准备。
夜色渐淡,朝阳即将升起。沈砚秋站在军营围墙边,望着远处的钱塘码头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洋商的舰队即将来袭,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但他没有丝毫畏惧,经历了多次战斗的洗礼,他和他的团练队伍,已经成长为一支能征善战的力量。他相信,只要团结一心,携手并肩,就一定能抵御住洋商的进攻,守护好钱塘的百姓和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