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将京城的轮廓染成金红,云舒带着了尘大师与晚晴一路疾行,终于赶在宫门开启时抵达午门外。晨雾尚未散尽,巍峨的朱红宫门缓缓开启,透出内里肃穆的宫阙,却也藏着未知的凶险。
“娘娘,前面就是午门了,过了这道门,就能见到万岁爷了。”晚晴扶着气喘吁吁的云舒,眼中满是希冀。
云舒点头,指尖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转头看向身侧的了尘大师,他面色平静,双手合十,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尘土飞扬中,一队禁军疾驰而至,拦下了她们的去路。
“奉太傅之命,拦下逆党余孽!”为首的禁军统领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最终落在了尘大师身上,“了尘和尚,你私自离寺,勾结废臣之女,可知罪?”
云舒心头一沉,知道是索尔图的人追来了。她上前一步,挡在了尘大师身前:“大胆!本答应奉万岁爷暗中旨意寻访证人,尔等竟敢阻拦,难道想以下犯上?”
“旨意何在?”统领冷笑一声,“太傅早已得到太后懿旨,云答应勾结僧人,意图颠覆朝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来人,拿下!”
禁军蜂拥而上,晚晴连忙护在云舒身边,却被禁军轻易推开。了尘大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沉声道:“施主,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之事与旁人无关,老衲随你们走便是。”
“大师不可!”云舒急声道,“您若被他们带走,我父亲的冤屈就再也无法洗刷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銮铃声从宫门内传来,玄烨的龙辇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出。看到宫门前的对峙,玄烨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住手!”
禁军统领见是皇上驾到,连忙翻身下马,跪地行礼:“万岁爷饶命!臣是奉太傅之命,捉拿逆党余孽!”
“逆党余孽?”玄烨走下龙辇,径直走到云舒身边,目光落在她布满尘土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云舒是朕的人,了尘大师是朕要等的证人,谁敢动他们?”
统领脸色惨白,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太后懿旨……”
“太后懿旨?”玄烨冷笑一声,“朕乃天子,朝政之事,岂容太后随意干涉?索尔图呢?让他滚出来见朕!”
话音刚落,索尔图便从禁军身后走出,身着朝服,跪地叩首:“万岁爷息怒,臣也是奉太后之命行事,云答应私自出宫,勾结僧人,恐对朝廷不利啊!”
“不利?”玄烨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朕看是对你不利吧!索尔图,当年云毅大人的案子,你竟敢弄虚作假,诬陷忠良,如今还想杀人灭口,你可知罪?”
索尔图心头一震,面上却故作镇定:“万岁爷明鉴,当年的案子证据确凿,云毅通敌叛国,乃是铁一般的事实,臣绝无诬陷!”
“证据确凿?”玄烨转头看向了尘大师,“了尘大师,你且说说,当年之事究竟如何?”
了尘大师上前一步,缓缓道:“回万岁爷,老衲当年乃是刑部文书,亲眼目睹索尔图篡改供词,伪造证据,逼迫云毅大人认罪。真正通敌叛国之人,是索尔图的亲信,他为了掩盖罪行,才嫁祸给云毅大人。”
“一派胡言!”索尔图厉声喝道,“你一个遁入空门的和尚,所言岂能作数?万岁爷,此人身怀怨恨,故意污蔑老臣,还请万岁爷明察!”
“老衲有证据。”了尘大师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笺,“这是当年索尔图篡改供词的草稿,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被逼迫作证之人的血指印。”
侍卫将锦盒呈给玄烨,玄烨展开纸笺,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索尔图的亲笔,血指印也清晰可见。他脸色铁青,猛地将纸笺扔在索尔图面前:“索尔图,你还有何话可说?”
索尔图看着纸笺,面如死灰,却仍不死心:“万岁爷,这是伪造的!是他们陷害老臣!”
“是不是伪造的,一查便知!”玄烨厉声喝道,“来人,将索尔图拿下,打入天牢,彻查当年冤案!”
禁军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索尔图制服。索尔图挣扎着,高声喊道:“太后!太后救我!”
玄烨冷冷道:“太后那里,朕自会去说。一个包庇亲信、干涉朝政的太后,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哭声,太后带着一群宫人匆匆赶来。看到被制服的索尔图,太后脸色大变:“玄烨,你好大的胆子!索尔图是哀家的亲侄子,你怎能如此对他?”
“太后,”玄烨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索尔图诬陷忠良,罪大恶极,朕若不治他的罪,何以服众?何以对得起列祖列宗?”
“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玄烨不再理会太后,转头看向云舒,声音温柔了许多:“云舒,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云舒望着他,眼中含泪,却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万岁爷,只要能还父亲清白,臣妾不委屈。”
玄烨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朕会还云毅大人一个清白,也会护你一世周全。”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午门之上,将一切阴霾驱散。云舒知道,这场持续多年的冤案,终于要迎来昭雪的时刻。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丝牵挂,那个在栖霞寺舍命相救的白衣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