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修仙，从优化剑法开始
青牛村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成已经立在村外溪边的青石上。
他手中握着一柄寻常铁剑，剑身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色。深吸一口气，林成没有像寻常修士那样闭目感悟天地灵气，而是睁着眼睛，目光紧盯着前方三丈外一片悬在空中的柳叶。
那是他昨夜用一丝灵力固定在半空的。
“《基础剑诀》第三式，破风。”
林成心中默念口诀，同时，另一部分思维却在飞速运转——那是与这个修仙世界格格不入的思考方式。
灵力输出功率：预计需要炼气三层的标准值。但《基础剑诀》原版运行路线中，手少阳三焦经至中渚穴这一段，存在明显的灵力涡流损耗，根据前二十七次练习数据统计，平均损耗率12.7%。
改进方案：提前0.3秒在液门穴进行灵力分流，避开涡流区，通过备用经络阳池穴回流补足。理论损耗可降至3.2%。
这些念头在林成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如同本能。
他动了。
铁剑平平刺出，没有任何花哨的剑光，也没有呼啸的破风声。只有剑尖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
三丈外，那片柳叶正中央，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孔洞。
孔洞边缘光滑，没有一丝焦痕或撕裂——这意味着灵力在贯穿柳叶的瞬间，保持着高度凝聚，没有丝毫逸散。
林成收剑，呼出一口白气。
他走到柳叶前，拾起叶片仔细端详，心中数据继续滚动:贯穿耗时0.07秒，灵力凝聚度98.4%，比改进前提升23.1%。灵力总消耗降低15.8%。效率提升显著，方案可行。
“又进步了。”
身后传来苍老却温和的声音。
林成转身，看见爷爷林青山拄着竹杖，站在溪畔的小路上。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脸上皱纹如沟壑，但一双眼睛却清亮得不像山村老人。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林成连忙上前搀扶，“晨露湿寒，您该多休息。”
林青山摆摆手，目光却落在林成手中的柳叶上。他接过叶片，看着那个完美的孔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有骄傲，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成儿，你这剑法……和村里武师教的不太一样。”林青山缓缓道，“不，是和任何流传的剑法都不太一样。”
林成心中微紧，但面色如常:“只是练得多了，有些自己的体会。”
“体会？”林青山深深看了孙子一眼，“昨天你问我，为什么《基础引气诀》要在卯时三刻面向东方修炼。我告诉你，这是古法传承，顺应天时。你当时点头，但我看见你眼里有不信。”
林成沉默。
他的确不信。过去一个月，他分别在寅时、卯时、辰时，在村东、村西、山顶、谷底，记录了三百七十二次引气修炼的数据。结果显示:灵气浓度最高点确实在卯时三刻，但方向与太阳方位无关，而与村后青牛山脉一处地下灵脉的周期性波动高度相关。
最佳修炼地点，也不是面向东方，而是背对山脉，坐在村西老槐树下——那里恰好是灵脉波动传递路径的一个谐振点。
但这些数据，他不敢告诉爷爷。这种思考方式，在这个世界似乎……不太正常。
“走吧，回家。”林青山没有追问，转身慢慢往回走，“今天有件事，该告诉你了。”
林成搀扶着爷爷，心中升起预感。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青牛村很小，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林家住在村东头，三间土坯房，一个用竹篱围起的小院。院子里种着些草药，都是林成从后山采来，精心培育的。
回到屋里，林青山没有去灶房准备早饭，而是示意林成关上房门。
屋内光线昏暗。林青山颤巍巍走到土炕边，从炕席下摸出一个油布包裹。包裹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却裹了足足七层。
每解开一层，林成的心跳就快一分。
当最后一层油布展开时，露出了两样东西。
一本泛黄的古籍。
一块暗银色的金属板。
古籍的封面上，是四个古朴的文字——《太上心经》。而那块金属板，约莫三指宽、半掌长，表面光滑如镜，却刻着极其复杂的纹路。
林成第一眼看去，以为那是某种符文。
但第二眼，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不是符文。
那是……几何图形。精密的分形结构、等角螺线、斐波那契数列排布的能量节点——即使在他前世那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这种级别的微观雕刻，也需要最顶尖的纳米光刻技术才能实现。
而在这个修仙世界，在一块金属板上？
“二十年前，你父母将你托付给我时，留下了这两样东西。”林青山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们说，若你平平无奇，就在你成年时给你《太上心经》，让你做个普通修士，安稳一生。”
“若你……”老人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成脸上，“若你展现出‘那种特质’，就把这块板子也交给你。”
“什么特质？”林成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青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成儿，你修炼时，是不是总觉得书上的功法‘不对劲’？是不是总想弄清楚每个步骤‘为什么’，总想找到‘更好’的方法？”
林成缓缓点头。
“那就是了。”林青山长长叹了口气，“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他说，这世上的功法，大多是在黑屋子里摸象——摸到什么算什么。而他，想点一盏灯，看清楚象的全貌。”
“这块板子，是你父亲留下的。他说，这是他毕生研究的起点，也是终点。”
林成伸手，指尖触碰金属板。
冰凉。
下一刻，异变陡生！
金属板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不是灵气的光芒，而是一种冷冽的、银白色的辉光。无数细密的光点在纹路中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与此同时，林成感觉自己脑中的某处“开关”被打开了。
视野中，凭空浮现出半透明的界面。界面上，数据如瀑布般刷过:
【检测到高维信息载体……正在解码……】
【解码完成度1%……3%……7%……】
【载体类型:法则拓片(残)。内容:基础能量拓扑结构。来源:未知。】
【警告:载体存在多重加密，强行读取可能导致信息损坏。建议建立渐进式解码协议。】
林成猛地收回手，界面随之消失。
他呼吸急促，看向爷爷:“刚才……您看到了吗？”
林青山摇头:“我只看到板子亮了。但你父亲当年说过，只有‘合适的人’，才能看到它真正的样子。”老人眼中含泪，“成儿，你果然和他一样。”
林成再次触碰金属板。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他仔细观察脑中浮现的界面。
那些数据、提示，全都使用着他前世熟悉的逻辑语言。这不是修仙文明的产物，至少不完全是。
“我父母……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林成低声问。
“研究者。”林青山吐出三个字，“他们研究的东西，触犯了某些存在的禁忌。二十年前的那晚，他们把你交给我，然后引走了追兵。再没有回来。”
“追兵是谁？”
“不知道。”老人摇头，“你父亲只说，如果那些人找到这里，不要抵抗，交出板子，或许能保住性命。但……”他握住林成的手，“成儿，我老了，活够了。你不一样。今天我把这些交给你，你带着它们，立刻离开青牛村，永远不要再回来。”
“爷爷！”
“听我说完。”林青山语气坚决，“《太上心经》是幌子，但也确实是一门上乘功法。金属板才是关键。你父亲说，这里面藏着‘重新理解世界’的方法。但记住，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试图完全破解它，更不要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林成还想说什么，忽然，他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极其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浸透了整个屋子。
院外，村里的狗疯狂吠叫起来，然后戛然而止。
林青山脸色剧变，猛地将金属板和《太上心经》塞进林成怀里，用力将他推向屋后小窗:“走！从后山走！现在！”
“一起走！”林成抓住爷爷的手。
“我拖住他们！”林青山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几乎是将林成扔出了窗外，“记住，活下去！弄明白那板子是什么！弄明白你父母追寻的真相！”
林成摔在屋后的菜地里，怀里紧紧抱着两样东西。他刚要爬起来，就听见前院传来竹篱破碎的声音。
三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飘进院子。
他们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脸上戴着惨白的面具。面具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眶。为首一人手中，握着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不断旋转的黑色晶石。
“交出‘钥石’，饶你不死。”为首黑衣人的声音嘶哑怪异，像是金属摩擦。
林青山挡在屋门前，佝偻的身躯此刻挺得笔直。他手中多了一柄柴刀——真的就是一柄砍柴的刀。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老人的声音平静。
“冥顽不灵。”
骨杖抬起，黑色晶石光芒大盛。一道灰蒙蒙的光束射向林青山。
林成目眦欲裂，就要冲出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怀中的金属板再次发烫。视野中，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高熵侵蚀性能量……正在分析……】
【能量类型:幽冥属性。频率:17.3赫兹。相位:逆旋。】
【应对建议:构建反向谐振灵力场，频率17.3赫兹，相位顺旋，可产生干涉抵消。】
这些信息涌入脑海的刹那，林成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是“反向谐振灵力场”，但过去一个月，他对自己灵力的控制，已经精确到了近乎本能的程度。
炼气四层的灵力从丹田涌出，按照界面提示的频率——17.3赫兹——开始震荡。同时，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行轨迹自动调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螺旋结构。
林成从菜地中跃起，手中铁剑直刺。
没有剑光，没有剑气。
只有剑尖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震颤着，发出低沉嗡鸣。
那道灰蒙蒙的光束，在距离林青山还有三尺时，忽然扭曲、消散，如同阳光下的冰雪。
三个黑衣人的动作同时一滞。
为首者猛地转头，面具后的目光锁定了林成——更准确地说，锁定了林成怀中的金属板。
“钥石……果然在这里。”
下一刻，三人放弃林青山，如同三道黑色闪电，扑向林成。
“成儿快跑！”林青山嘶吼着，挥舞柴刀想要阻拦，却被一名黑衣人随手一挥，震飞出去，撞在土墙上，口吐鲜血。
爷爷！
林成双眼赤红，但理智死死压着冲动。他转身就跑，冲向后山的密林。
不能死在这里。至少要弄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
黑衣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们的速度极快，炼气四层的林成根本甩不掉。距离迅速拉近。
十丈。五丈。三丈。
一名黑衣人伸手抓向林成后心。
就在此时，林成怀中的金属板第三次发烫。视野界面疯狂刷新:
【检测到追击单位……运动轨迹预测中……】
【预测完成:0.7秒后，左后方43度角，距离2.1米。】
【最佳应对:右前方急转，利用老槐树根部凸起制造绊滞。】
林成想都没想，身体猛地向右前方扑去，一个翻滚。
身后传来闷响和树枝断裂的声音——那名黑衣人果然被老槐树根部绊了一下，虽然立刻稳住身形，但追击节奏被打乱了。
【前方11米，地面有碎石带。建议施展《基础身法》第三式变体，落点选择最大那块青石右侧0.5米处，可借助石面角度二次加速。】
林成照做。
【右前方崖壁，有藤蔓。计算藤蔓承重……可承受瞬时拉力。建议使用。】
林成抓住藤蔓，荡过一道深涧。
在金属板界面的辅助下，林成在密林中穿梭，竟然暂时拉开了距离。但这远远不够。灵力在急速消耗，而黑衣人显然游刃有余。
必须反击。否则逃不掉。
林成脑中飞速运转。刚才那道灰光的干涉抵消……如果能主动施展呢？
他一边狂奔，一边尝试调动灵力，再次构建那个“反向谐振场”。但这次没有敌人的能量作为参照，频率很难把握。
【正在分析环境灵气背景频率……】
【检测到追击单位灵力波动特征……正在逆向推导其能量属性基础频率……】
【推导完成:基准频率16.8赫兹，存在±0.5赫兹浮动。】
就是现在！
林成猛地转身，面对已经追到五丈内的三名黑衣人。他将全部灵力灌注铁剑，按照界面提示的频率范围，将灵力场调整为扫频模式——从16.3赫兹到17.3赫兹，快速循环。
铁剑挥出。
没有剑气离体，但剑身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一池被搅动的湖水，荡漾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三名黑衣人同时感到周身灵力一滞！他们修炼的功法同源，灵力波动频率相近，此刻竟然被那诡异的涟漪干扰，运转不畅！
虽然只持续了一刹那，但已经够了。
林成借助这一刹那的阻滞，转身冲进了一片茂密的荆棘丛。荆棘划破衣衫皮肤，但他毫不在意。
身后，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追！他逃不远！”
林成在密林中拼命奔跑，怀中的金属板渐渐冷却。视野中的界面也逐渐淡去，只留下一行最后的信息:
【能量不足，主动辅助模式关闭。基础解码进程维持:9%。】
【建议:尽快安全地点，深入研究《太上心经》与拓片关联。】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林成瘫靠在一棵古树下，剧烈喘息。
他低头看向怀中。
泛黄的古籍。冰凉的金属板。
晨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金属板表面那些精密的几何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成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汗水，眼神渐渐沉静下来。
青牛村回不去了。
爷爷生死未卜。
前路迷雾重重。
但他手中，握着两把钥匙——一把是这个世界认可的正统功法《太上心经》，另一把，是父母留下的、指向未知真相的金属板。
还有他脑中那种与生俱来的、想要“弄清楚一切”的冲动。
“重新理解世界的方法……”林成喃喃重复着爷爷的话。
他翻开《太上心经》第一页。开篇写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但在这行古语旁边，有人用极细的笔迹，添了一行小字:
“道可解析，非常道。名可定义，非常名。——林致远 注”
林致远。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林成的手指抚过那行小字，然后握紧了金属板。
他抬起头，望向密林深处，望向更远的、传说中仙门林立的云州大地。
追兵是谁？父母发现了什么？这块金属板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他要一个一个，找到答案。
而第一步，就是活下去，变强。
用他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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