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炎说，“谁先谁后，有什么意义？”

“他又不是蛋糕，不能分。”

“他是——”水王子顿了顿，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关键。”

“关键？”炎笑了，“你说得真好听。”

“那你打算，把他锁在你的宫殿里？”

“像保护宝物一样保护起来？”

“还是——”他眼神一冷，“像看守犯人一样看守起来？”

“我不会那样做。”水王子说。

“我只是——”

“不希望，有人拿他做实验。”

炎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你在说我？”他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水王子说。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五

罗丽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她虽然不知道“源”“碎片”“修复者”这些词具体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

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对付的。

更别说，两个一起。

“沈砚……”她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句。

“嗯？”沈砚回神。

“你有没有觉得，”罗丽说，“他们……好像，是在为你吵架？”

“……”沈砚说，“你可以，换个词吗？”

“比如？”罗丽问。

“比如——”沈砚说，“为我‘对立’？”

“听起来，更严重了。”罗丽说。

“你还知道严重。”沈砚说。

【当前水与火的情绪值，已接近冲突阈值。】系统说。

【如果你再不介入，他们很可能会在边界爆发战斗。】

“我怎么介入？”沈砚说，“我又不会魔法。”

【你不需要会魔法。】系统说。

【你只要，让他们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事？”沈砚问。

【你不是他们的‘战利品’。】

【你是‘修复者’。】

【你有自己的选择。】

六

“够了。”

沈砚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在这片压抑的石林中，清晰地传了出去。

水王子和炎，同时看向他。

“你们两个。”沈砚说，“能不能先停一下？”

“我有几个问题。”

“你问。”水王子说。

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继续。

“第一。”沈砚说，“你们说的‘源’，我大概知道一点。”

“他是世界的起点，也是终点，对吧？”

罗丽愣了一下：“你也知道？”

“系统告诉我的。”沈砚在心里说。

【我只给了你一部分信息。】系统说。

【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探索。】

“第二。”沈砚继续，“你们是他的碎片。”

“一个偏向水，一个偏向火。”

“你们之间，有宿敌般的对立，这我也能理解。”

“但是——”

他看向水王子，又看向炎。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们的‘延伸’。”

“也不是你们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

“我是我自己。”

“我有自己的任务，有自己的判断。”

“你们可以对我好奇，可以给我标记，可以来救我。”

“但——”

“别把我，当成你们之间的‘矛盾中心’。”

石林里，一片安静。

连远处的鸟叫声，都好像消失了。

七

“你在，教训我们？”炎忽然笑了。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沈砚说。

“是世界说了算。”

“我是被选中的修复者。”

“我的任务，是让世界线稳定。”

“你们两个，如果在这里打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石林，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仙境的平衡，会被打乱。”

“人类世界，也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我要收拾的烂摊子，会比现在多一百倍。”

“你们确定——”

“要让我加班？”

“……”罗丽：“……”

王默：“……”

【你这比喻，挺接地气。】系统说。

【不过，从逻辑上看，是正确的。】

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很在意你的任务？”他问。

“当然。”沈砚说，“那是我活着的意义之一。”

“之一？”炎抓住了这个词。

“嗯。”沈砚说，“还有——”

他看了王默一眼，又看了看罗丽。

“还有，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受伤。”

“比如？”炎问。

“比如，王默。”沈砚说，“她只是个普通学生。”

“她要写作业，要考试，要被老师点名，要被家长唠叨。”

“她已经够忙了。”

“我不希望，她再被卷入你们这些‘本源级’的矛盾里。”

王默愣了一下，鼻子有点酸。

“我也会战斗的。”她小声说，“我不是只会被保护。”

“我知道。”沈砚说，“但你应该为自己而战，而不是为了别人的碎片之争。”

“至于罗丽——”他看向罗丽，“她已经为了仙境，付出很多了。”

“她不应该，再被你们两个的冲突波及。”

罗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八

“所以。”沈砚说，“你们要打，可以。”

“但——”

“别在这里。”

“别现在。”

“更不要——”

“把我，当成导火索。”

“你在，命令我们？”炎挑眉。

“我在，跟你们谈条件。”沈砚说。

“以修复者的身份。”

“你们可以不听。”

“但后果——”

他顿了顿，看向水王子。

“水王子，你应该很清楚。”

“世界线一旦崩坏，最先受影响的，是谁。”

水王子沉默了几秒。

“……人类世界。”他说。

“没错。”沈砚说，“你在意的人，在那里。”

“你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灾难，对吧？”

水王子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

“我知道，你在意王默。”沈砚说。

“从世界线的数据来看，你对她的关注，超过了对其他人类的总和。”

【我没有给你看过这条数据。】系统说。

【你在，自己推断？】

“猜的。”沈砚在心里说。

【你猜得，很准。】系统说。

“炎。”沈砚又看向另一边，“你看起来，像是那种‘只顾自己开心’的类型。”

“但你刚刚，也说了。”

“你不想让我在你玩腻之前坏掉。”

“说明——”

“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结果。”

炎笑了笑：“你倒是，很会说话。”

“我只是，不想加班。”沈砚说。

“你们要是真的打起来，我的工作量，会直接翻倍。”

“我不喜欢加班。”

“……”罗丽：“……”

王默：“……”

【你这是，在用‘社畜逻辑’说服两个世界本源碎片。】系统说。

【从结果上看——】

【挺有效。】

九

石林里，安静了很久。

久到连远处的鸟叫声，都重新响起。

终于，水王子先开口了。

“好。”他说。

“我暂时，不会在这里与他动手。”

“但——”他看向炎，“如果他的行为，威胁到你。”

“我会出手。”

“同样。”炎说，“如果你试图把他关在你的宫殿里——”

“我也会，出手。”

“你们这叫‘暂时不打’？”沈砚说，“这叫‘暂时换个地方打’吧？”

“至少，不是现在。”水王子说。

“不是现在，就够了。”沈砚说。

【当前水与火的冲突，从‘爆发’转为‘压抑’。】系统说。

【这是你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他们彻底和解。”沈砚说。

【那是不现实的。】系统说。

【水与火，本就对立。】

【真正的平衡，不是让他们‘不冲突’。】

【而是让他们的冲突，维持在一个可控范围内。】

“听起来，像是在管理两个高危员工。”沈砚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系统说。

【而你，是他们的项目负责人。】

十

“那你呢？”炎忽然问。

“嗯？”沈砚看向他。

“你说，你有自己的选择。”炎说。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沈砚问。

“在水和火之间。”炎说。

“你更偏向谁？”

13章